顧一念把朵米放在了陽臺上的小籠子裡,倒了些進口狗糧給它吃。然後回到客廳,她的手臂纏上聶東晟的脖頸,踮起腳尖吻了吻他緊抿著的唇,就算是講和。而聶東晟卻偏偏吃她這一套。
他反客為主的摟住她親吻,而一個單純的吻顯然不夠,他打橫抱起她,直接丟進了臥室的大床上一番溫存。
歡曖後,聶東晟還是不忘教訓她兩句。今天她就那麼不管不顧的衝到大貨車前面,實在是太危險了。
“我當時沒考慮那麼多。”顧一念心虛的回答,隨後又問了句,“既然知道危險,你為什麼還要衝過去?聶東晟,你不怕死嗎?”
她是沒有意識到危險,而聶東晟明明知道危險,卻還是衝了上去。他不是比她更愚蠢。
聶東晟的指尖纏著她柔軟的髮絲,頗為無奈的說了句,“傻妞。沒有人是不怕死的,但如果用我的命能換你的,我可以毫不猶豫。”
他說,“念念,情用命賭。”
那一刻,顧一念靠在他懷裡,晶瑩的淚珠一直不停在眼中打轉。她何曾有幸,能遇見一個願意為她生,為她死的男人。
然而,顧一念做夢都沒有想到,就是這個口口聲聲對她說‘情用命賭’的男人,轉身卻和別的女人睡在了同一張床上。
那天,她像往常一樣,先去了附近的超市,買了一些日用品和食材,外加一袋貓糧和一袋狗糧。然後拎著滿滿的一隻大購物袋來到聶東晟的公寓。
顧一念拿著房卡開門,她知道今天下午聶東晟沒有手術,例行的輪休。然而,客廳和書房都沒有人,臥室的房門緊閉著,屋內很安靜。
她把購物袋裡面的東西放進了廚房的冰箱裡,然後到陽臺去喂白雪和朵米。她把白雪從籠子裡面拎出來,輕輕的摟在懷裡,手掌撫摸著它身上雪白的毛。
“白雪,你知道阿遠哥哥去哪裡了嗎?”
回答她的是白雪慵懶的姿態和迷離的眼神。
顧一念淡淡一笑,抱著它,打算給它梳毛。她在屋子裡找了一圈兒,卻沒找到白雪平時用來梳毛的梳子。
“難道放在臥室裡了?”顧一念嘀咕了一句,向主臥走去。
她一隻手抱著白雪,另一隻手握住門把,緩緩的推開了面前的房門,就好像開啟了潘多拉的盒子,她人生中所有的痛苦、悲傷、無助與絕望,統統的被釋放出來。
她看到聶東晟與林伊睡在同一張床上,蓋著同一張被子。那張床,她和聶東晟曾經無數次的抵死纏綿,那張柔軟的太空被,她喜歡抱著它一同入睡。
而這一刻,它們和他,都被另一個女人佔據著。
顧一念愣在當場,腦海中翁的一聲,瞬間空白。她用力的揉著發酸的眼睛,有那麼一刻,她甚至以為是自己產生了幻覺。
僵硬著的手臂突然一鬆,懷中的白雪摔到地板上,發出‘喵’的一聲嚎叫。
白雪的叫聲吵醒了床上的人,林伊驚慌失措的從床上坐起來,用被子緊裹住身體。一臉茫然的看著門口的顧一念。
聶東晟隨後也睜開了眼睛,一雙墨眸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清冷,顧一念盯著他的眼睛,試圖從他的眼中找到些什麼,然而,什麼都沒有,他只是那樣高高在上的看著她,甚至沒有一絲被捉姦在床的慌亂。
是啊,只要他不在乎她,又有什麼好怕的呢。她並不是他的妻子,她僅僅是一個陪他睡過的女人而已,也許,只是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
顧一念發現自己的身體顫抖的非常厲害,是不受她意識控制的那種顫抖。她根本就沒有勇氣哭鬧並質問什麼,甚至膽小到轉身逃走。
這種行為,讓她自己都有些瞧不起自己,可她就是那麼做了。
離開聶東晟的公寓後,一連很多天,她都過的渾渾噩噩的,有時候,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病了,病入膏肓。而唯一能救治她的藥,是一個叫做聶東晟的男人。
可是,他一直都沒有聯絡過她。顧一念每天、每時每刻都緊握著手機,包括吃飯、睡覺、上廁所的時候,生怕漏掉了他的來電。她需要的只是一個可以自欺欺人人的解釋,無論多麼的不合理,哪怕明知他在騙她,顧一念也願意相信。
但他並沒有再打來,聶東晟就好像從她的世界完全消失了一樣。
顧一念開始變得恐慌與害怕,然而,讓她更恐慌害怕的是,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當驗孕試紙上出現兩條清晰的紅線時,一念躲在洗手間裡,害怕的不停的哭。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