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身在曹營心在漢。”顧一宸笑著,伸手摟住了老人的肩膀。都說老小孩,人越老越需要人哄著。
“這次不走了?”老人家問。
“那邊還有一些工作沒有處理完,不過,用不了多久就回國定居了。”顧一宸回答。
雖然他拿了綠卡,但那不過是幌子而已,做給梁淑紅那個女人看的。他知道自己遲早是要回到這片土地。
“回來好,回來就好。”老人家很是安慰的說道。老了,最希望的不過是親人守在身邊,她不希望自己死了的時候,還合不上眼睛。
顧一念坐在老人家的另一邊,隨手抓了一把茶几上的瓜子嗑著。目光不經意間看到客廳的角落裡堆著許多的營養保健品,看起來都很昂貴。保姆阿姨顯然不會買這些東西,一看就是家裡不久之前來過客人。
“外婆,那些東西是誰送來的?”出於好奇,她隨口問了一句,
“哦,阿遠剛來過,這幅吳茀之的《春色滿江圖》仿品就是他送來給我解悶的。”老人家回道。
顧一宸聽完,劍眉深蹙的盯著老人手中的畫軸,並用兩指細緻的摸了一下紙質。仿品?那個男人的手中從來都沒有仿造的東西,這幅真跡應該是價值不菲,他倒是夠捨得。
而顧一念聽到‘阿遠’這兩個字後,有些失控的丟下手中的瓜子,起身向樓下跑去,顧一宸想攔都沒能攔住。
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長街,那麼多的車輛和行人,她不知道他在不在其中,那些被遺忘的記憶,讓她已經無法辨認出曾經愛過的人。
“阿遠,阿遠哥哥!”她茫然的站在接頭,像個迷路的孩子一樣大聲的呼喊著。
身邊經過的行人都忍不住好奇的看她一眼,大概是以為她是瘋子吧。
顧一宸隨後追上來,扯住她的手臂,沉聲說道,“別喊了,他應該是不想見你,也不想你見到他。”
長長的街道,車水馬龍,車聲、人聲、嘈雜聲不絕於耳,卻唯獨沒有他的回應。顧一念知道,他的確是不想見她的,否則,五年了,他不會一直不出現。
“一念,你到底要我說多少次才能清醒,過去已經過去,揪著不放痛苦的只有你自己。”
顧一宸的話終於讓顧一念安靜下來,她單薄的身體顫抖著跌坐在路邊的臺階上,眼中含著淚,卻強忍著不哭。
“他曾經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就算我們的過去被判了死刑,我也想死的明白。”顧一念苦笑著,微弱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的蒼白。
亦如,她腦海中,那段蒼白的曾經。
……
而與此同時,馬路對面的街角,停著一輛低調的黑色奧迪車。
車內,打火機啪的一聲輕響,男人點燃了一根菸,任由著煙光在指尖明明滅滅。
他的目光一直一直的盯著車窗外,眼神深邃而憂鬱。
因為距離太遠,他看到的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但即便看不真切,他仍然能深刻的感覺到她的傷痛。
那單薄的身影倒映在他漆黑的眼眸裡,硬生生的灼痛了他的心。
☆、第88章 我還懂得吃人嘴軟的道理
他緩緩的伸出手掌,試圖去撫摸她蒼白的臉龐,而觸手的卻是冰冷的車窗。
“念念。”兩片薄唇微微的顫動,他呢喃著一個名字,聲音中隱約夾雜著一絲哽咽。
……
顧一宸和顧一念兄妹回到外婆家的時候,已經收斂好所有的情緒,他們陪同老人家一起吃了午飯後才離開。
之後,一個下午的時間,顧一宸約見了幾個寰球國際的股東,為回國之後接手公司做前期準備逆。
中國人談生意多半都是在酒桌上,觥籌交錯,一直持續到深夜才散。
他大概是時差還沒有調過來,一直了無睡意,就隨便找了間酒吧坐坐,打算把時間熬過去鼷。
這個時間段酒吧的人並不算太多,他坐在吧檯上,喝著一杯有些泛苦的伏特加。音響中播放著一首曲調舒緩的老歌,不知不覺間把人的思緒拉回了過去。
……
他記得那是2006年的春節,天空高遠,無風,乾冷乾冷的。他約了幾個人一起去滑雪,其中有阿遠,還有他妹妹顧一念,像個小尾巴一樣偏要跟著。
他們幾個大男生在一起玩兒的很H,但顧一念不會滑雪,又不知道被哪個不長眼睛的推了一下,從雪道上直接滾了下去,當時就摔暈了。
他當時也嚇懵了,抱起顧一念就要去醫院,而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