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我。我知道你不屑。”顧一念有些情緒失控的掙扎。
然而,聶東晟的手臂收的更緊,根本沒有放開她的意思。他發出若有似無的一聲嘆息。明明被傷到的人是他,可不等她落淚,只要一念流露出一點點悲傷的情緒,他就已經忍不住心軟了。
這個小女人,就是他致命的軟肋。
“一念,我想得到你,但不想得到的這麼不光彩。太晚了,去睡吧。”他貼在她耳邊說道,低沉而暗啞的聲音中,透著一絲無可奈何。
他說完後,放開一念,大步走出書房。留下一念一個人,懊惱又無措。
本以為一切就這樣到此為止了,然而,當天晚上,他們最後還是做了……
深夜的時候,突然下起了傾盆暴雨,顧一念從噩夢中驚醒。
屋內沒有燈,漆黑一片,而窗外電閃雷鳴,有幾分駭人。
顧一念掀開被子下床,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她摸著樓梯的扶手走下樓,來到一樓的正廳。
偌大的一層樓內,昏暗而空曠,只有窗外閃電和路燈的微光透過落地窗散落進來,照出古董傢俱模糊的影像。
她在客廳正中央的寬大的真皮沙發上坐下,有點兒冷,顧一念把身體微微的蜷縮起來。那隻原本趴在沙發角落中熟睡的白色大貓,靜靜的靠在了她的身邊,彼此間相互的依偎起來。
窗外又是一道刺目的閃電劃過天際,緊接著伴隨著轟隆隆的雷聲。
落地窗似乎沒有關緊,冷風夾雜著些微的雨霧透過縫隙吹進來,不停的掀動起白色的紗窗。在紗窗的旁邊,安靜的陳放著一隻棕紅色的大提琴,顧一念記得,她第一次來別墅時,就見這隻大提琴擺放在這裡,好像從來都沒有挪動過。
鬼使神差的,她起身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了那隻大提琴的旁邊,用手輕輕的撫模著,然後抱在懷裡,熟練的拉動琴絃。
低緩音樂聲順著琴身流淌出來,別墅內迴盪著低音大提琴唯美而略帶憂傷的曲調。
還是那首《蒲公英的約定》,顧一念拉著這首曲子,臉上的神情非常的專注,輕蹙的眉宇間,染了一點點淡淡的哀愁。
小學籬芭旁的蒲公英,
是記憶裡有味道的風景。
午睡操場傳來蟬的聲音,
多少年後也還是很好聽。
將願望摺紙飛機寄成信,
因為我們等不到那流星。
認真投決定命運的硬幣,
卻不知道到底能去哪裡。
一起長大的約定,
那樣清晰打過勾的我相信。
說好要一起旅行,
是你如今唯一堅持的任性。
……
聶東晟是跟隨著琴聲走下來的,他站在樓梯轉角處,靜靜的凝望著落地窗前女人。她筆直的長髮很隨意的披散在腰間,泛白的肌膚,雪。白的睡裙,懷中環抱著一把棕紅色的大提琴,溫柔的側臉靜謐而美好。
她的背後是電閃雷鳴的天空,明明是那麼不和諧的畫面,卻絲毫沒有破壞它的美感。
他靜靜的站在原地,默默的凝視著她,深邃的眼眸隱藏在黑暗中,讓人猜不透情緒。
隨後,顧一念也發現了他的存在,拉動琴絃的手突然停了下來,瀰漫的樂聲戛然而止。
“我是不是吵到你了?”她扶著琴站起身,有些無措的問道。借宿在別人家裡,又不經允許動了他的東西,顧一念不知道聶東晟會不會介意。
她話音落後,聶東晟從昏暗的角落走出來,來到她的面前,俊顏上沒有絲毫的不悅,反而關切的問道,“你怎麼沒睡?害怕了?”
他指的是窗外的雷雨。
顧一念搖了搖頭,回道,“做了個夢,之後就睡不著了。”
聶東晟便牽過她的手,拉著她一起坐到沙發上,那隻白色的大貓隨即跳下沙發,畏縮在了他們的腳下。雪。白的毛茸茸的一團,乍眼看去像極了滾起的雪球。
他把她柔弱無骨的小手揉在掌心裡,那冰涼的溫度,讓他忍不住疼惜。“夢到了什麼?”他低啞磁性的嗓音,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纏綿與溫柔。
顧一念有短暫的沉默,目光下意識的望向窗外漆黑的天空,黑亮的瞳仁一點點變得渙散,好似陷入了深深的回憶。
是的,是回憶。明明是夢,卻又那麼的真實而清晰,恍惚間與腦海深處被埋葬了的記憶相重合,就像在她的生命中真實發生過一樣。
沉默半響後,顧一念才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