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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受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個人空間。

而大部分時間都有父母和朋友陪伴的方町,是不能理解的。

方町曾經這樣問過她。

“丫頭,你怕老鼠嗎?”

“不怕。”

“蟑螂呢?”

“不怕”

“黃鼠狼?”

“我又沒見過黃鼠狼……”

“那你怎麼會怕黑呢?”

她不知道怎麼解釋。

可是有著同樣兒時經歷的鐘銘,卻對她說:“要是你一個關在家裡害怕,就給朋友打電話聊天,或者看書,看電影,轉移注意力。找些事做,學著把那些恐懼變成你的朋友。也許,當你開始喜歡獨處時,你就不會再怕黑了。”

她相信鍾銘,相信他說的每一個字,如法炮製的那樣做了,那些恐懼果然再沒有找上來。

只是不知怎地,取代它們出現在腦海裡的,竟然是鍾銘神情淡漠的樣子。

越來越清晰。

——

她還清楚地記得,就在鍾銘和方町出國的前一個周,她將所有存錢罐裡的錢掏了出來,砸進小賣部,頭一回大方的請了個客。

她笑著鬧著在鍾銘家玩了三個小時,前所未有的瘋,直到連眼淚都笑出來了,才站起身裝作喝多的樣子,衝進洗手間。

她把水龍頭開到最大,不顧那些水花濺了自己一身,只是低著頭,極力掩飾著從喉嚨深處發出的聲音。

鏡子裡映出來的那張扭曲的臉,是那麼醜。

客廳那頭,鍾銘和方町正在喝酒。

走出洗手間,她沒有返回客廳,晃進鍾銘的臥室,一下子栽進那張大床裡,聞著熟悉的味道,閉上眼,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

醒來時,眼睛紅腫,屋裡昏暗。

她迷迷瞪瞪的趿拉著拖鞋,穿過昏暗的走廊,走向散發著微弱光源的客廳,不見方町,只有喝醉的鐘銘橫癱在沙發上,敞開兩顆紐扣,髮梢凌亂。

她踮著腳尖湊過去,動作極輕的跪坐在沙發前。

心裡有個聲音在蠱惑著說,這就是她拼了老命留長頭髮,養白臉蛋,努力學習的目的,千絲萬縷,只為了理出一個線頭,拉近彼此的距離。然後,坦然自若的站到他面前,輕聲說一句:“我長大了”。

儘管這或許對他不具任何意義,且很快就會消失在地平線的另一端。以至於,她不得不選擇抓住這個瞬間,放縱心底喪心病狂的小惡魔,掩埋最後一絲理智……

閉上眼,輕輕靠過去。

一瞬間,好像碰到什麼,又好像沒有。

還在那童話般的觸感裡,錯覺的感到他的嘴唇也微微翕動了一下。

她一下子抬起頭,見鍾銘沒醒,才鬆了口氣,然後緩慢的站起身,晃著痠麻的膝蓋。

直到身後傳來“啪”的一聲。

她驚喘的回頭,客廳門邊亮起一抹紅光。

“原來你真的喜歡鐘銘。”

是方町。

他將金屬打火機送進褲兜:“這可糟了……他和我說過,只拿你當妹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