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多了一道風景——罰站的隋心。
她罰站了幾天,終於忍不住將這件事告訴鍾銘。
鍾銘給她支了個招。
正好趕上第二週領導來校視察,數學老師特批隋心免罰一次。
她滿腦子都是鍾銘的話,等領導一踏進班門口,就蹭的一下站起了身。
領導一驚,問這孩子怎麼了。
她聲音洪亮道:“報告,我今天還沒罰站!”
“罰什麼站,你還不快坐下!”數學老師連忙使眼色。
“報告!老師說我每天上數學課都要站著聽,但老師也說今天不用站!可我怕明天要罰雙倍,所以還是站起來了!”
罰站風波就這樣落下帷幕,數學老師被調了班,她的期末考試也在鍾銘的針對性輔導下順利通關。
後來,鍾銘語重心長的對她說:“哎,丫頭,如果你不是這個性格,這種事也是可以避免的。”
她歪著脖看他。
直到鍾銘一手揉向她的腦瓜頂:“算了,你還是這樣好。”
……
又一步,姚曉娜的嘴臉跳入腦海。
眼高於頂如姚曉娜,連秦朔都要跟前跟後馬首是瞻,都難以入眼。
這樣一個天之驕女怎麼會不惜拉下身段倒追一個普通人?甚至在知道他們交換日記後那樣惱羞成怒,欲除之而後快。
……
腳就像是踩在棉花糖上。
為什麼一向看人下菜碟兒的王老師,也會對鍾銘禮讓三分?
他所謂的裁縫店的手藝,被夏瓴認作的走秀款。
……
指尖冰涼,腳下虛浮。
那天在車上,他接的那通電話:“主體不用動,但底託的設計要改。即使是底託也有可能成為客人挑剔的理由。如果設計師還有疑問,讓他跟我說。”
……
每一步都像是邁向她最不願接受的那個答案。
“別忘了我是學什麼的。珠寶設計圖比這複雜的多。”
……
直至車前。
在西餐廳,他將生意經套用在為人處事上,教她何為以一時的犧牲和敵人做等價交換。
……
如果他是普通人,他們只是相差六歲。
如果不是,那該用什麼樣的公式才能得出距離。
——
坐在車裡那人,微微側首望來,淡漠的線條勾起一抹笑,柔和的日光下是那樣好看,那樣生動。
心口漏跳了一拍,隋心已經來到車前。
就見他伸長手臂,替她開啟這邊的車門:“上車。”
她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頂著周圍異樣的目光,挪動僵硬的雙腿,邁進車裡。
“安全帶。”
一個指令一個動作,手指在動,心卻在搖擺。
車子駛上大路,隋心瞪著前方,聽到自己問:“怎麼突然接我放學?”
沒有停頓,低沉醇厚的嗓音傳來:“這幾天只要抽的時間,我都會來接你。”
“為什麼?”
隋心下意識的看他,忽然明白了:“該不是怕謠言把我吃了吧,還是擔心我再被欺負?”
鍾銘輕笑:“這麼生龍活虎的樣子,看來我是多餘了。”
“怎麼會?”她飛快的說。
“我巴不得你每天多來接我。”這句話卻沒有說出口。
——
說話間,眼神也瞟向放在前方臺子上的資料夾,露出印在紙上的logo,和落款處的幾筆草簽,“鍾銘”二字。
直到車子一個拐彎,資料夾向下墜去。
隋心連忙去接,那幾張紙上的設計圖也映入眼簾。
是幾張寶石戒指的設計圖,流暢而高雅的線條,氣質卓然,用料大膽,如果真的做出來,必定價值不菲。
“真漂亮。”隋心喃喃道。
鍾銘掃來一眼,平淡疏離:“已經作廢了。”
隋心一怔,指尖滑過那些花紋:“為什麼?”
“客戶不滿意,要重做方案。因為這事還遭到老闆的批評。”
遭到老闆的批評?
如果是富家子,如果是顯赫的鐘家其中一份子,大概不會得到如此待遇吧?
既然出身顯赫,又何須跑到別人家的西餐廳裡洗盤子?
雖然沒有得到親口的驗證,但是沒由來的,原本還懸在半空的情緒,竟然因此得到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