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責任。”
隋心喘了一口氣,捏緊放在膝蓋上的雙手。
“如果拋下責任,只隨著自己的情感,任意而為。我恐怕過不了自己這關。”
話音落地,那笑容越發濃郁。
眼淚流下時,就像是為其點綴的裝飾物。
夏瓴忍不住抓住隋心的手,她的手涼的嚇人。
“心心,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你跟我說,我會幫你。”
隋心抬頭望來:“夏瓴,你幫不了我的。其實這些問題,我早就知道解決的辦法,只是我一直在糾結,徘徊,舉棋不定。”
夏瓴追問:“是不是姚曉娜,她又做了什麼?”
隋心笑出聲:“對,姚曉娜是做了些事,但是姚曉娜不是唯一存在的問題,即使我今天弄死她,問題也不會解決。而且從某個角度上,我還得感謝她,讓我這麼快清醒。”
夏瓴不禁輕嘆,握緊隋心的手:“我知道了,是因為鍾氏現在的處境對嗎……鍾銘他現在是很難,可是這不關你的事,不應該由你承擔。”
隋心輕輕搖頭:“夏瓴,你錯了。兩個人在彼此喜歡上對方的那一刻起,就對對方有責任。不是誰的力量大,誰就應該承擔起所有。正是因為鍾銘為我犧牲太多,我才應該為他做這件事。何況,我還有父母,他們生我養我,不是為了讓我反過來傷害他們的。”
或許,生活之餘平凡人,更多的只是瑣碎的細節。
我們朝九晚五,我們醉生夢死,我們渴望找尋自我,不管太陽是否照常升起。
每一天,我們都在扮演不同的角色,別人的孩子,別人的父母,別人的員工,別人的配偶。
面具頻繁更替,時刻提醒自己莫忘初心。
大概,唯有在想起曾經那個為了另一個人,奮不顧身的那個自己,才不會迷失吧。
——
夏瓴的眼圈已經泛紅,她向前傾身,摟住隋心:“值嗎?”
“比起讓這份在我心裡最單純的感情,變得血流成河,比起身邊的人一再因我受到傷害,比起將自己的快樂建築在他們的痛苦上……我,只是放開手,如此簡單。”
如此簡單……
那最後四個字,幾乎噎在喉嚨深處,艱難的吐出。
夏瓴的眼淚已經流下:“所以,你已經決定了是嗎?”
“何止決定,我不是已經這麼做了麼?”隋心輕笑著,抬手擦向夏瓴的眼角。
水霧中,夏瓴只見到那抹笑裡,彷彿和著血。
靜默良久,夏瓴才再度開口“好,我不再勸你。但是我要告訴你另外一件事。”
“什麼?”
夏瓴將眼淚擦乾,笑問:“你還記得一年前,你將那幅油畫寄到美國,託我帶給鍾銘嗎?”
“記得。”隋心頷首。
“那鍾銘有沒有和你說過,我是哪一天送過去的?”
隋心緩緩搖頭,不禁蹙眉。
停頓了一秒,夏瓴輕聲道:“就是在他訂婚的那天。”
隋心愣住:“什麼……”
“我當然是故意的!”夏瓴深吸一口氣,揚起笑容:“我故意選在那一天送上賀禮。就是要攪這個局!”
——
夏瓴永遠忘不了那一天,她帶著那幅油畫來到休息室裡的情景。
那天的鐘銘身上也穿著像今天一樣的定製西裝,衣著光鮮,全身上下都透著尊貴和優雅,可是他的眼神卻極冷極沉,幽黑的望不見底,像是有什麼東西已經死去。
直到她將包在油畫外面的保護紙,一把撕開。
那雙黑眸裡,才融入了一絲色彩。
時間因此而凝滯。
那高大的身影緩緩站起身,來到跟前,抬手的動作透著小心翼翼,直到修長的指尖觸到那上面的油彩。
那一瞬間,夏瓴彷彿看到了,那片漆黑中蒙上了一層氤氳的溼潤。
然後,夏瓴將那幅畫交給他,轉身走向門口。
在手搭上門把的瞬間,沙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有沒有說什麼。”
隋心什麼都沒說。
可是夏瓴卻說:“哦,她說,祝你們百年好合。”
——
半個小時後的儀式上,那高大而陰沉的身影如期出現。
站在彼端的姚曉娜盛裝出席,是全場最漂亮最亮眼的所在。
直到那抹沉黑的身影走到姚曉娜面前,全然不顧司儀宣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