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姿勢,將身體蜷縮起來,膝蓋也搭上座椅。
聽到動靜,鍾銘放下資料,目光緩緩滑過露在西裝外套之外的曲線。
純白的蕾絲和同色絲綢,已經竄到大腿的一半,上半身雖被那片深色的布料罩住,腦中卻依然殘留著在來時的路上,那身段,那觸感。
盤起的頭髮落下幾縷頭髮碎髮,拂在耳邊,和晃動著的珍珠耳環糾纏在一起,其中一縷還掛在嘴邊,就見她動了動嘴,皺起眉,像是被那縷頭髮騷擾到似的。
鍾銘一頓,伸長手臂,替她完成了接下來的工作。
手指纏繞著碎髮,一圈又一圈,隨即放開,碎髮在空中揮舞了兩下,有服帖回微紅的面頰旁。
指尖卻像是被撩撥了似的,癢癢的。
腦海中突然跳出此曾相識的畫面……
一年前,也是像現在一樣,他喝了點酒,躺在長沙發上小寐,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股青澀的存在感,糅合著香甜的氣味。
他閉著眼,裝作不知情。
直到唇上擦過一片柔軟,輕輕的,暖暖的。
卻只是一下,那觸感就飛快離去。
那麼的著慌,快的讓人來不及抓住……
——
酒勁兒漸漸透過面板揮發在空氣裡,夢境也漸漸從黑暗中脫離,隱約間,隋心只覺得有人在玩她的頭髮,一下又一下,頭髮跌回原處,卻又被再度撩起,一次不夠,還要再來一次。
髮梢劃過面頰,捲起一陣瘙癢。
但她已經沒有力氣去撓,身體很重,像是被什麼東西壓住似的。
緊接著,就感覺到一陣合著酒味的氣息,在上方吹拂,吹過髮梢,拂過睫毛,拂過鼻尖,一直來到唇邊。
那氣息越來越熱,還帶著一陣麻,就像是細小的汗毛彼此擦過。
然後便是溫熱的手掌,輕輕貼上面頰。
粗糲的指腹劃過嘴唇。
難道……
就在她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時,只覺得嘴唇被一個柔軟而溫熱的東西壓住,力道輕柔卻又不容拒絕,輕輕啄著,一下又一下……
睫毛顫了兩下,她一下子睜開眼。
近在咫尺的是兩排濃密的睫毛,以及修長緊閉的雙眼。
而那鼻尖正蹭過左臉。
她連大氣都不敢喘,西裝外套下的雙手已經攥成了拳。
只覺得他的唇,似在輕顫。
直到距離拉開,兩唇分離,那隻手依然停留在頰邊,她清楚地看到,那濃密的眉毛微微蹙起。
然而,就在他睜眼的剎那,她已及時將眼閉上。
心跳如擂鼓,卻不再慌張,彷彿有什麼東西塵埃落定了一樣。
——
車子已經停在寄宿家庭門前好一會兒。
後座的車門開啟又合上,溼冷的空氣一下子入侵四肢百骸,隋心一個激靈,抱著自己的手臂,回過身本想說一句“我到家了”。
誰知下一秒,西裝外套就再一次落在肩膀上。
抬頭一看,正對上鍾銘的笑容。
“臉沒那麼紅了。”
隋心下意識的去摸臉:“誰臉紅了。”
“剛才喝了那麼多酒,臉紅是正常的。大多數人體內只有一種酶,一喝酒就會臉紅,但是過一段時間就會揮發。”
原來是在說這個。
“那你呢,你也喝了不少酒,怎麼不見你臉紅?”
鍾銘挑了挑眉:“因為我是屬於酒桶型的少數人,兩種酶都有。”
“就是那種怎麼喝都不會臉紅的人?”
鍾銘搖頭:“你說的是兩種酶都缺的人,看上去非常能喝,怎麼喝都不變色,但實際上這種人最容易酒精中毒。”
“哦。”
隋心點點頭,隨即就意識到,怎麼聊到這裡了?
然而,還沒等她開口,鍾銘低沉的聲音就再次響在頭頂:“你上次說,你們學校還有畢業舞會?”
“嗯,是啊。”隋心抬起頭:“應該是在回國前舉行。”
“那現在就要開始練習了。”
“練習什麼?”
“開場舞。”鍾銘微微抬手,執起她的一隻手:“通常是慢四拍。”
——
隋心一怔,指尖被牢牢握住,就那樣被他帶動著跳了起來。
一拍、兩拍、三拍……
她一下子就踩中他的皮鞋。
立刻縮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