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為美嘉的設計師,為什麼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
兩人要繞過記者,記者和攝影師去堵住去路。
方町面露不善,一把揪住記者的領口,口氣很衝:“我特麼的是為了我兄弟來的,去你大爺的卓越!”
隋心繃著臉,雖然不合時宜,但真的很想笑,只好做出冰冷的語氣道:“我現在不是什麼美嘉的設計師,我是裡面那位鍾先生的女朋友,你擋在門口不讓我們見面是幾個意思?”
記者一驚,臉色煞白,連忙讓開。
方町箭步上前,一把推開會議廳的大門,隋心跟了進去。
門扉很快緊閉,頻頻探頭的記者,只來得及看到會議廳裡的一半,只見到背對著立在窗前的高大身影,挺拔卓然,寬闊的背,修長的腿,收窄的腰,包裹在貼身剪裁的西裝下,彷彿抓拍的廣告片裡的畫面。
——
鍾銘回過身,神色極淡,彷彿並不意外會見到兩人,那狹長的丹鳳眼甚至閃過一絲笑意。
隋心四處張望了一下,只有一張會議桌,桌上散落著檔案,根本不見什麼奧世的程總,她不禁又望向鍾銘。
鍾銘已走上前,抱住神色糾結的方町,用力的在他背上拍了兩下。
“好兄弟。”
方町飛快的反應過來:“靠,你丫早知道那人是冒牌的?”
鍾銘輕笑不語,眼尾掃向隋心。
隋心卻面無表情的立在那兒,臉上既不見怒氣,也不見愉悅。
這倒是出乎鍾銘的意料,眉心輕蹙。
要不是事先就從鍾銘的暗示中猜到一些端倪,隋心真的會生氣,真的。
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他在玩什麼,搞這麼大陣仗,弄得全行都對這件事矚目,為的就是讓自己脫離鍾氏?
是的,隋心可以很肯定,這個局是鍾銘搞出來的,那個冒牌貨程總八成也是在配合他演戲,這就是一場秀。
方町的話打斷了隋心的思路。
“你特麼的給我個解釋,這到底怎麼回事?”
隋心抬了抬眼,就見橘色的日光穿透玻璃,打在鍾銘的背上,像是給他整個人蒙上了一層光圈,髮梢成了淡淡的棕色,帶笑的眉眼也透著溫意。
“你來了,就證明我沒有丟掉一個好兄弟。”鍾銘輕聲道。
方町罵了一聲“靠”,別開臉有些狼狽,再看向鍾銘時,聲音很低:“你大爺。變著方的給我找臺階下……”
上次兩人的僵持,等於不歡而散,雖然都沒有說出重話。
可是如無意外,如果沒有絕佳的契機解開這層尷尬,恐怕以後兩人之間會永遠隔了一層,不再像以前那樣無拘無束。
上一次,鍾銘親自來找方町,請他放過鍾政一馬,不要把鍾政往死裡絕。
方町放了,深覺對不起老爸,回了以前的小區懺悔。
可同一天晚上,秦媛竟然告訴他,那遺言是假的。
方町就像是掙脫了緊箍咒的孫悟空,一下子鬆快了,真想衝上雲霄大鬧一場。
可是,可是……
可是那天他和鍾銘這個好兄弟,劍拔弩張。
怎麼挽回,如何挽回?
鍾銘給了他答案,臺階都給他鋪好了。
——
在得知奧世的程總是個冒牌貨的第一時間,方町就想到來阻止,他絲毫沒有質疑訊息的可靠性,是秦媛親口告訴他的,但秦媛不是第一次騙他。
不管是真是假,這個兄弟,他得救。
於是拋開所有風險和可能性,方町未及細想,連透著不對勁兒的那絲端倪都被他壓了下去,飛車到美嘉,劫走隋心。
不為別的,方町只是想上個雙保險。
一個兄弟拉不回來,再加上最喜歡的女人呢?
誰想到,特麼的這個兄弟卻告訴他:“我沒有丟掉一個好兄弟。”
特麼的這個時候玩煽情,是想感動誰?總不會是想看他熱淚盈眶吧?
去他大爺的!
好吧……
但無論如何,兄弟還是兄弟,之前走的遠了些,現在回頭了。
還是兄弟。
方町低頭自嘲的笑了,用力拍了拍鍾銘的肩膀,扭頭,頭也不回的走向門口。
臨開門前,聲音低喃的撂下一句:“找時間一起喝酒。”
鍾銘勾起唇角:“好。”
——
門開了又關上,還不到十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