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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卻不經意碰見那傷處,我吃痛收回,一切躲閃盡收尹洛眼底,尹洛連忙握起我的手,那燙紅出赫然顯眼:“這是怎麼弄的?”

“喝茶,燙著了…”我吸了吸鼻子,剛才那一下,痛的我險些哭出來。

尹洛輕吻住那傷口,舌尖掃過傷處,灼熱的痛楚在溫熱的唇齒間漸漸消散,感覺癢癢的,令人心醉,也不像剛才那般疼了。

尹洛沒再問什麼,抬手攬住我,徑直進了書房。

安頓我在書桌旁坐下,尹洛從櫃子裡取出了醫藥箱,將那瓶瓶罐罐擺了出來,“我自幼習武,身上少不了跌打傷痛,先幫你敷些舒緩的藥,否則,就要留疤了。”

他知道我最恨疤痕了。

尹洛是奴籍出身,一出生就應該被買來買去,本就是下賤的命,習武時肯定更不被當人看吧?

“你多大開始習武的?”思量到這裡,我開口問道。

面前之人專注我的傷口,眼睛也未抬一下,“四歲。”將藥水倒在一塊紗布上,打著圈的輕柔那傷處。

“練到多大呢?”我又問。

“一直在練。”尹洛又倒了一遍藥水,輕揉著那燙傷處。

“那你幾歲開始讀書啊?”奴籍出身,文武雙全,誰會下這麼大力去培養一個賤奴?

尹洛這個人的身世有很多疑點。

尹洛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抬起頭看著我,我心下一緊:完了!

眸光深處的愛戀動人心魄,攝人的聲音一下一下撩撥著心絃:“汐禾…”

“嗯?”我有些羞赫。

“你我早已有過床第之歡,我是你的夫君,不用這般試探我?”說著手掌輕貼我的臉龐,溫熱的指尖掃過我的眼下:“你想知道什麼?”

“你…就不怕我知道?”

“就算我不告訴你,也會有旁的人告訴你,從我這裡知道,總好過從別人口中得知。”尹洛輕聲道。

我有些緊張,手指不住的攪著衣角;聲音極低,弱弱的問道:“你…從哪來?”

尹洛又繼續著手上的動作,將舒緩疼痛的凝膠敷在我手上揉開,一邊輕揉等著它滲入肌理一邊敘敘說著:“我一出生便寄宿在長黔一大戶人家,母親在我十歲那年病逝,長黔同南越垚州接壤,多有兩國的密探,我四歲習武,六歲識字,就是為了自家主人給敵國通訊,因為是小孩子,所以不容易被人疑心。長久的密探生活讓我的童年充滿了陰謀與詭計,沒有一刻活在安生的歲月裡。後來年長些的時候,我離開了原來的家,做起殺手,明殺暗殺,能維持生計的,無論多危險我都去做。母親死後,我一路北上,到了都京,一邊以殺人為生,一邊重拾當年的詩書經典,十七歲那年,金榜折桂,走上仕途,生活才漸漸安定下來。”

尹洛這話說完,手上的動作也差不多了,將那傷口細緻地包紮好,尹洛又對上我的眼睛,平靜無瀾,彷彿已經習慣了這樣陰謀陽謀上滾來滾去的日子:“你想知道的,是不是這些?”

我點點頭,奴籍是不光彩的事,不願提起也許是他唯一可以在我面前保留的尊嚴,我不願去揭他的傷疤,再看他那一幀幀苦不堪言的血痕。

我以為他的一席話會讓我更信任他一些,可尹洛向來都是習慣平等交易的,“我的事情你都知道了,那你…是不是也該告訴我,你今天去見了誰?”

我手中一頓,心頭如猛遭一擊,尹洛果真一計套一計,我也裝傻:“什麼?”

尹洛看著我手上的繃帶:“醉仙居向來不上這麼熱的茶,怎會燙傷你?”他頓了頓,看向裝傻充愣的我:“你沒有去醉仙居。”說著又回味了一下:“唇齒留香,餘香縈繞,是上等的好茶。好茶定是要用燒滾了水,而上滾茶的地方則多是品茶之地,你從來不去,所以…是有人帶你去?”說著他又近了一些的“讓我猜猜,是雅舍,對不對?”

我微微拽緊身下的衣襟,尹洛這個人洞察力太強,就算不再有暗衛跟著我,他也能輕而易舉的知道,我去了哪,見過誰。

對上他的眼,我馬上又低了下去,至少現在,我不太想看見他,剛剛心中那股油然而生的同情也戛然而止。

“我不想說。”

“那我來猜猜…”尹洛摩挲著下巴,“雅舍是文人雅士品茶賞詩的地方,帶你去的人想必是要找你說些正經事,柳俊逸為人風流,自是不會帶你去那種地方,林麟整個下午都陪在皇上身邊,也不可能帶你去那裡,所以…”尹洛故意拉長了後面兩個字,啞了聲音,問道:“是劉芷馨?還是鍾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