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府
木乘風的房間裡,木夫人厲聲責問著,又怕聲音太大屋外的人聽見,那種想咆哮又忍著壓抑的聲音聽的格外不舒服。
老嬤嬤守在門口,將下人呢都驅趕出院子。
“這麼大的事,你居然瞞著我,你不是不知道,這些年,孤兒寡母,多少雙眼睛盯著你這個當家的位置?他們做夢都盼著你犯在他們手裡,你到好,當真送上門去,那東西究竟是什麼?”
木夫人數落了一陣之後,又回到原點。
這才是娘最想要知道的吧?木乘風冷笑出聲,坐在輪椅上,望著居高臨下瞪著自己的娘。
“娘還是先跟我說說阿花的事吧。”她自以為最能信任的人,從小就跟在自己身邊的人,是自己從人牙子手中救回來的人,什麼時候背叛自己的?這麼多年啊。
阿花...提到阿花,木夫人難免心虛了一下,那丫頭是她早早就收買了,讓她看著女兒的一舉一動告訴自己,可她也是為了她好啊。
“這滿院子都是孃的人,他們做什麼,都的看孃的臉色,誰不知道,咱們大房,明著是我這個大公子當家,可實則,什麼事不要經娘之手?娘連一個都不放過,竟然讓阿花監視我的一舉一動,我還一直納悶,娘為何每次都能那麼快得知訊息,那麼及時佈置,當年,更是害了羽一個措手不及,怪我,怪我有眼無珠。”
一拳落在輪椅上,騙她的是她最信任的人,欺她的是她的親孃,她有何話可說?
“怎麼,你這是在這怪我?我是你娘,我讓那丫頭盯著點怎麼了?還不是因為你感情用事,怕你出紕漏?就算派人盯著,今天還不是出事了?”蠻不講理,強行擰過去,要木夫人承若自己的錯誤,那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在女兒面前,在她心裡,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們母子三人謀劃,她有什麼錯?這些年,要不是她這麼把持著,他們孤兒寡母指不定被欺負成什麼樣?
閉上眼,木乘風輕聲道:“如果這一切,都只是因為你是我娘,那我寧願,我從未出生過,娘,我曾多少次希望,我這一生,不過是個夢啊!”
木夫人的身子晃了下,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女兒,她知道,她對她有怨,可她沒想到,竟然恨!
她含辛茹苦懷她,生下她,知她不良於行,想盡辦法讓她成為公子,受著木架上下的尊重,將來,只要等雲兒接管木家,她就可以過鬆快日子,衣食無憂,榮華富貴,她想自由些,可以到府外挑一個好莊子,衣食供養著,難道不好嗎?
“娘,其實,你一早就知道了,我的腿,是中毒對嗎?你瞞了所有人!包括爹。”再次閉上眼,聲音已經沒了什麼情緒。
她累了,也厭煩了,這個木家,所有人都在掙,都在算計,她真的累了。
“你胡說!”一聲大喊,像是急切想要掩飾什麼。
無論找了多少理由說服自己,安慰自己,始終,她都不肯承認自己的自私,她為了保住木家大夫人的地位,為了她另外那個健全的兒子,選擇犧牲了女兒,可是,她卻一直堅持認為,是為女兒好。
“我是不是胡說無所謂,娘知道就好!”她也沒打算追究,終歸,娘總不能自己給自己下毒,那時候,她是多渴望能生個兒子。
“你是聽誰說的?誰亂嚼舌根?”木夫人暴怒,人在心虛時,最是把控不了自己的情緒。
承認有這麼難嗎?木乘風已經放棄了,罷了。
“我的毒是從孃胎裡中下的吧,還有三年,最多還有三年,我死了,雲弟也就順利繼承家業。”三年,可惜,她不想等了,她這二十來年,從未過過一天屬於自己的日子,她想去外面看看,走出木家,走出西江。
木夫人顯然也懵了,“什麼三年?什麼死了,你不過是腿不能走...”暮然間,又好像想起了什麼,驚的大叫,“賤人...是哪個賤人騙了我,她明明說,你只是一輩子站不起來了,她到死都在騙我,三年....不可能,她騙我。”
“她,是蘭姨娘吧。”
只要稍一深想,聯絡孃的反應,她就明白了這一切的始末。
蘭姨娘,是娘這輩子都不想提及的人吧,是她心頭的一把刀,娘年輕時嫁過來,本就是低嫁,心高氣傲,才情樣貌,哪樣都不差,可是爹對她總是不冷不熱。
因為,在他們成親之前,爹就有了意中人,就是後來的蘭姨娘,蘭姨娘入門之後,爹更是對蘭姨娘寵愛有加,蘭姨娘很快就有了第一個兒子,爹的大兒子。
娘那麼驕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