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晉最後只是嘆了口氣，安慰了我幾句。

放下電話後，我坐在客廳裡放聲大哭，直到哭不出來才罷休。然後我再次撥通了林晉的手機，請他繼續給秦篗當律師，同時請他幫忙安排，我要見秦篗。

兩天後，林晉陪我到看守所見秦篗，剛走到大門口時迎面碰上了周臨淮。我們都站定了看著對方，林晉伸手拉了拉我，我們又面無表情地擦身而過。

再次見到秦篗，他整個人彷彿都輕鬆了許多，全程都是笑容滿面的，可是我卻倍感心酸，甚至內疚。半天我擠出一句話：“你好嗎？”

“很好，這麼多年一來我一直覺得壓抑和愧疚，現在都沒有了。”

我喃喃地開口道：“對不起。”

“芳然，你沒做錯任何事，別這麼想。”

“如果不是我，你……”

“人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不是嗎？不過，你會等我的對吧？”我使勁點點頭，秦篗滿意地笑了，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髮說：“有你，我會熬過去的。”我眼眶紅了，傻傻地看著他。

他繼續說：“幫我守好明信……如果有空，幫我去看看那個女孩兒。”

我期期艾艾地說：“剛才……周臨淮……”

“是我通知他來的，我想見他一面。”我沒再追問。

出來時我問林晉：“他這個情況，會被判幾年？”

“三年左右吧，如果可以賠償受害人這五年多以來的醫藥費的話。”

“那是多少錢？”

“不知道，怎麼也要幾十萬吧！”我想想明信現在的狀況，犯起難來。

林晉停下腳步說：“如果需要，我可以拿出一部分先救急。”

“不用，我來想辦法。”我又想起一個可能性，問道：“難道當年真是秦篗駕車的嗎？會不會是齊渺渺開的車？”

“我也問過，不過的確是秦篗開車，說是當時齊渺渺也在車上，事後齊令安找人處理的。”

我恨地牙齒癢癢：“又是齊家，如果不是他們，秦篗也許不用坐牢。”

林晉無奈地說：“是呀，而且這件事好像一直都是齊令安操控秦篗的把柄之一。”

“呂柏陽那個案子警方還在查嗎？關於齊令安的作案嫌疑你有告知過警察嗎？”

“說過，他們還在查，只是齊令安的身份特殊，他們不能太莽撞。”

“這次，齊家也好建悅也好，總該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上點責任了吧！”我恨恨地說。

之後一段時間，我恢復了工作，因為這是目前我唯一能為秦篗做的事。

呂柏陽一死，盛越本就薄弱的班底走的走散的散，已經沒剩幾個人了。羅源主動提出要和明信聯手運作呂柏陽死前剛剛中標的那個專案。我和老布幾經商議，覺得這對明信也沒壞處，所以就應承了下來。不過在秦篗被抓的一個月裡，明信這邊也有一批人離職，目前老布的二組只剩下他一個光桿司令，一組也只剩我和隋冉了。

新專案上馬，只有我們幾個人恐怕很難。正當我們一籌莫展的時候，周臨淮主動找上門，提出要回明信。老布喜出望外，一再誇獎他不忘本有擔當，我卻滿心疑慮，持反對意見。

所以這天，周臨淮主動找到我，我們之間進行了一次開誠佈公的對話，地點還是我們以前常來的位於公司附近的那家餐廳。

他問：“你最近好嗎？”我不回答，他接著問：“為什麼不同意我回明信？”

“原因你應該知道。”

“你放心，我的報復結束了。”

我冷笑：“你沒有通告過報復開始，卻主動說報復結束，我能相信你嗎？”

“如果你不想明信關門，你就必須相信。”

“明信有今天，你也算出過一份力的吧？”

“對，所以我和秦篗之間的恩怨結束了，從他自首那天開始就結束了，我現在想幫明信……想幫你……我是真心的。”

“為什麼？”

“我和秦篗之間的恩怨是我們的事，我不該把你牽扯進去……我不該傷害無辜的人。現在我和秦篗之間的恩怨他已經還了，我也要還我對你……”

“我不用你還，我沒法面對你，更沒法和你共事。”說完後我幾乎想結束這次談話了，周臨淮卻急急地開口道：“你知道秦篗要賠償這五年多來的醫藥費吧？恐怕你不知道數額會有多大。如果我可以在明信工作，那麼我就可以向法院求情，即使賠償不能馬上到位，我也會去求法院給秦篗減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