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紅豆忽的想起,聊了那麼多,她竟然忘了問她,她的外公是誰。不過轉念一想,似乎菖蒲外公的身份與自己並沒有什麼關係。如此,紅豆倒也釋然了。
而且,想必菖蒲的外公,紅豆心裡要更加擔心西河的狀況。
雖然走的時候沒有找到西河,雖然覺得在迴音谷西河不會出事,但……回想著今天與西河的談話內容,紅豆卻覺得今天的西河非常的古怪。
說些奇怪的話,還給她吃了顆奇怪的果子。以及心中那突然湧現出的一抹不安。紅豆總覺得西河似乎是遇見什麼什麼不好的事情,可是……到底是遇見了什麼事情,她卻又完全猜不出頭緒。
帶著滿心的疑惑,紅豆決定去找周靈機打聽打聽情況。可是當她到達周靈機住處的時候,迎接她的卻是滿目的荒涼。
空空蕩蕩的木屋內沒有半點人影,連平日裡周靈機珍藏的好酒也一併不見了。
看著木屋內的景象,紅豆心中的不安,不由又加劇了幾分。
紅豆心緒一動,一個可怕的猜測忽然出現在了紅豆的腦袋裡。難道西河他……他……
顧不得多想,亦顧不得可能會遇見六長老,紅豆埋著頭,不顧一切的往西河的住處跑去。因為這段時間的接觸,紅豆對於去往西河住處的道路很是熟悉。
不多時,熟悉的藥園,熟悉的木屋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看著熟悉的一切,紅豆忽的有了種奇怪的錯覺。像極了今天回家時,那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這般想著,紅豆不覺放慢了腳步。她緩緩的往前走著,只覺得雙腳像灌了鉛一般的沉重。
推開門的瞬間,她多麼期望能夠在門後看見西河笑嘻嘻的臉孔,聽見他用她熟悉的語氣笑著說道“哈哈,笨蛋,上當了吧?”
可是……真正落在她眼中的,依舊是一片觸目的荒涼。
茶桌上,一抹淡然的翠綠映入她的眼眸。正是西河隨身的竹笛。
她行到桌邊,將竹笛拿了起來。當她緊緊的握著笛子的這一刻,她忽的明白過來。
那個陪伴了她那麼久的少年,那個笑著問她會不會保護他的少年,那個總是敲她的額喊她笨蛋的少年,就這樣毫無徵兆的離開了。
留給了她滿滿的疑惑不解和難過悲涼。
紅豆拿起笛子,緩緩的送到唇邊。
其實早在當初聽見西河能夠吹出那般動聽的旋律的時候,她就曾拜託過他,教她吹笛子。但她卻總是笑著說“你那麼笨,肯定學不會的。”
雖是這樣的說著,但在閒暇之時,他還是會認真的教上她一段曲子。
許是她真的太笨了吧,縱使他如何的教她,但她吹出的曲子,卻從來不會像他吹奏的那般悅耳動聽。
可是今時今日,當得知那個少年就此離開,不告而別之後。
紅豆只覺得心中悲涼萬分,各種複雜的情緒堵在心中,消散不開。很是難受。
她拿著笛子,緩緩的吹奏著。
就像他教她的那般,認真而投入的吹奏著。
只是現在,再也沒有人會像以前那樣,笑著敲她的額,提醒她,她又吹錯了調子。然後坐在一邊,笑嘻嘻的喊她笨蛋。
大約是因為這一次的吹奏,夾雜了太多的情緒吧。紅豆只覺得這一次,自己吹奏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好聽。直讓她不自覺的落下了淚。
只是,縱使她這次吹奏得再好,但那個教她吹奏的少年,卻早已消失在了蒼茫的人海中。再也聽不見了。
一晃眼,六年過去了。西河這一走,便是整整六年。
六年間音訊全無。完全沒有半點訊息。
六年的時間,說長並不長,說短倒也不算短。
但卻完全足夠讓一個懵懂的女童成長為一個明媚的少女。
六年間,雖然西河與周靈機不告而別,讓紅豆傷心了很長一段時間。但後來她逐漸得知,原來這一次西河之所以離開,卻是因為要跟著自己的師傅,也就是六長老沈無秋,去某個遙遠的地方,治療他所患的怪病。
說來可笑,紅豆一直自認為是西河的朋友,但直到現在為止,紅豆對於西河所患的病症卻是一無所知。
不過,既然是去治病,紅豆倒也跟著釋然了。
雖然對於他們的不告而別還是有些生氣,但更多的,卻是在心裡期盼著西河的病能夠早點被治好。能夠健健康康的出現在她的面前。伸手敲著她的額頭,笑眯眯的說。
“我回來了,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