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臉歡喜的紅豆,雙眉卻是擰得更緊了。他打量了紅豆一眼,最後,視線落在了紅豆懷中的生機鏡上,“這鏡子……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紅豆一愣,垂眸看了看懷中的鏡子,暗自想了想,答道,“嗯……是我在後山撿到的……”
“當真?”西河直愣愣的望著紅豆,一雙眸子,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的明亮。
紅豆被他看得有些窘迫,不住的躲閃,“自然是真的。”
“呵……”西河輕輕一笑,笑容卻是說不出的無奈,“可是分明有人瞧見,是有位黑衣人將這生機鏡交予你的。且聽見那人親口承認,是他盜走的生機鏡。現下,你又說這生機鏡是你撿到的。你說,我該相信誰?”
“我……”紅豆自然能夠猜到,將那一切告訴西河的,絕對是方才在她與夜笙簫談話時,在一旁偷聽的那位女弟子。
紅豆亦知道,在發現那名女子偷聽了他們的談話,而她又阻止了夜笙簫對那弟子下手之後,這件事情,絕對會立刻在迴音谷中宣揚開來。她原以為,得到訊息最先趕來的,大抵是谷主與諸位長老,或是幾位院主,畢竟,憑著他們的身手,從輪迴院趕過來,花不了多少時間。卻不曾想,第一個趕來的,竟然是西河。
紅豆望著西河,垂著眸子,沒有答話。真要說的話,其實是不知該要如何答他。
直接告訴他,這鏡子是被夜笙簫盜去的麼?不……絕對不行。上一次的事情,已然讓西河毀了夜笙簫一隻眼睛,而他二人之間的矛盾,亦在那時便已然種下。若是將一切告知西河,那麼……無疑是將他們推上了更大的矛盾之中。
原本,他們就無冤無仇,並沒有什麼過節。完全是因為我,才讓他們結下了這樣的仇怨,甚至讓夜笙簫失去了一隻眼睛。
紅豆這般的想著,心中卻不由得猶豫不定起來。
一方面,她知道,夜笙簫並不是什麼好人,而且她還答應過雁足,要捉拿於他,可另一方面,雖然夜笙簫盜走了生機鏡,但他盜鏡的目的,不過是為了治療被西河毀去的眼睛。若當初,不是因為她,西河也不會那般做,夜笙簫未曾失去眼睛,那便也不會盜走生機鏡。所以,真要說的話,這事件一切的根源,完全都是因為她呢。
縱使夜笙簫千錯萬錯,可如今,他不僅還回了生機鏡,甚至給了她千蟲百毒散的解藥。所以紅豆並不想怪怨於他,更不想他會因此而喪命於迴音谷中。
一切的罪責由她而起,那麼……這接下來的懲罰以及責任,全部便由她來負責好了。
反正,她與夜笙簫之間所有的恩怨,亦在這次一筆勾銷。下次再見,她絕對不會再心慈手軟。
雖然心中早已打定了主意,但是面對西河,紅豆卻一時之間,不知該要如何答他。她心知,若西河得知此次盜走生機鏡的為夜笙簫,那麼定然不會善罷甘休。若夜笙簫因此遭遇不測,甚至殞命,那麼紅豆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心於世。
“你說生機鏡是你撿到的,那麼……又是在哪裡撿到的?”西河見紅豆沉默著沒有答話,又繼續問道。
紅豆亦只是咬著嘴唇,繼續沉默。
瞧著紅豆的模樣,西河早已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他擰著眉,望著她,“告訴我……這生機鏡到底是何人所盜?”
“我……”雖然知道瞞不過西河,但紅豆仍是咬著牙,搖了搖頭,“我不能說。”
“為何?”
“因為……”
“我們認識多年,又從玉陽城一路回到迴音谷。這一路發生的事情何其之多……即便是如此,難道也及不上一個盜走生機鏡的賊子重要麼?”西河看著紅豆,視線卻冷得出奇。
“不……不是這樣的!”紅豆瞧著西河冷冰冰的模樣,垂著眸子,掙扎了良久,終於小心翼翼的問道,“若我告訴你是誰盜走生機鏡的……你能答應我,不要激動不要生氣,不要去找他麻煩麼?”
“怎麼?”西河冷哼一聲,“難道你還打算袒護一個盜鏡的賊人?”
“不……不是袒護。我……我只是……”紅豆沉吟了半天,卻完全不知該要如何答他。只覺得這一次的西河,是她從未見過的寒冷。讓她覺得陌生和沒由來的害怕。
“只是什麼?”西河冷冷一笑,望著眼神有些惶恐的紅豆,不由眯了眯眸子,“我知道你向來性子極好,從來都不希望傷害別人。可你要知道……這盜取生機鏡本就是一樁罪責,即便他將鏡子還了回來,可該承擔的東西,還是必須要承擔的。”
“可……可他盜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