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哥，你過來！你過來啊！”他拼命的怒吼，死死盯著那個拿槍的身影，而那個身影也逐漸從陰影裡走出來。耀眼的雙槍，清純的臉，眼底卻是一片冰冷的蕭殺。

“攸攸……不要……”他盯著她，可是米攸的槍卻死死指著龍鈺梵。“不要……哥，哥你過來！你過來啊！”他幾乎是哭著喊，可是龍鈺梵就是不過來，他也無法過去，接著“嘭！”沉悶而清晰，他聽過無數次的槍聲響了起來。“嘭！嘭！”一聲又一聲，打在龍鈺梵身上，也打在龍鈺澤心上。

“不要，不要……哥！不要！！不要！！米攸！！！”怒吼，驚醒，他幾乎是從床上跳了起來。滿頭大汗，眼角甚至有淚，眼底更是一片腥紅。但房間裡，卻是一場死寂。

胸口的們痛還未散，他大口大口的喘氣，終於從夢境裡平靜了下來。

“爹地，你還好嗎？”柔柔弱弱的聲音響起，龍鈺澤身心一震，扭頭馬上看見琮琮正睜著略微驚恐的眼睛看著他。

“琮琮……”胸口閃過慌亂，龍鈺澤啟了啟唇，說不出話來。

琮琮也凝視他一會兒，才重新露出平時的甜甜笑容：“爹地做噩夢了嗎？”

“嗯……我……”就算琮琮只是一閃而過，可他還是捕捉到了他眼裡的懼怕。懊惱的皺緊眉頭，他很後悔讓琮琮看到了剛才的模樣。“琮琮，我……”對琮琮伸出手來，琮琮卻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

他的舉動無疑又讓龍鈺澤心口上狠狠的劃了一刀。讓他渾身都難受了起來。

琮琮懷裡還抱著照片，笑容塌了下來。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後退，只是心裡現在很亂。剛剛得知了瑭瑭的事，現在看到龍鈺澤這般，他知道爹地心裡還是對媽咪有恨的。

沉默了會兒，他說：“爹地，你……恨媽咪嗎？”

“……”龍鈺澤胸口的悶痛強烈了起來。

恨嗎？他之前說不恨，可是剛才的夢裡，看見米攸拿槍指著龍鈺梵的時候，他是憤怒的，甚至恨她，恨不能殺了她給龍鈺梵報仇！

所以他還是恨的吧……就算想愛她，有些東西還是擱在心裡難以釋懷。

琮琮心裡有數，就算他不說，琮琮也明白。“爹地，媽咪並不是故意的……”想了想，琮琮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是很無力的，可他還是很希望爹地不要恨媽咪。“媽咪也是身不由己……”他逐漸低下頭來。

深深呼吸，冷冷的空氣衝入肺部，沖淡了胸口的悶痛。

“琮琮，爹地知道什麼最重要。也許，之前我不會輕易原諒你媽咪，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再次伸手拉住了琮琮的手。

“這是因為我嗎？”如果他不是他兒子，他是不是就不會原諒媽咪了？

默了默，捫心自問龍鈺澤不否認現在有這樣的考慮。

“爹地，我理解你，所以不會恨你，就算你會恨媽咪也一樣。但求你不要傷害媽咪，就算是討厭……”“夠了！”打斷他，剛剛平息下去的痛處，再一次湧了上來。“琮琮……”龍鈺澤心痛的看著他。“我不會傷害你媽咪的，就算……她殺了我大哥，這點我不會讓你擔心。”

琮琮也望著他，從他眼裡望到的痛處和掙扎也讓琮琮很難受。

“我知道了爹地，你永遠是我爹地。”上前，琮琮靠在他身上，淡淡吸了口氣，平息了心中的複雜。

心中波瀾久久難以平息，龍鈺澤愛琮琮，可是剛才的夢已經打破他想壓抑的恨意。琮琮是個聰明的孩子，所以他無法再掩飾，也只能伸手抱了抱他。

“爹地，這個給你。”抱過後，琮琮將懷裡的照片放到了他面前。

看到照片龍鈺澤微微一震，“這……”kk不是說燒掉了嗎？龍鈺澤端詳著照片心中很疑惑。

“kk乾媽之前忘記啦！”琮琮笑笑搪塞，“這是爹地很重要的東西，所以爹地收好吧！”

“……謝……謝謝。”放好照片，龍鈺澤很感動，也內疚，他一定給琮琮留下了心理陰影，讓他忐忑不安。

放開他，琮琮已經恢復了過來，繼續用甜甜的笑容道：“爹地繼續休息吧，我去做飯啦！”

“嗯，好……”懷揣愧疚目送他出去，百感翻騰的糾結讓龍鈺澤更落寞的垂下了眼簾。有些恨，不是他想放下就放下，已經深入骨髓，即使愛也很濃同樣無法輕易釋懷。

如果米攸沒有殺了他大哥，他不會那麼糾結，更不會傷害琮琮一點。可是……事與願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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