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彬暗恨自己吃過晚飯了,還吃得不少,看著滿桌子珍饈,只能每樣嘗幾口算事了。
就是這樣,桌子上的東西全部嘗一遍,他都感覺撐得慌。
“正好,一起去師父家,我們嘮嘮嗑,你也消消食。”封華對周楚彬道。
“行。”周楚彬痛快地答應了,聽這意思,封華沒見師父就先來見他了,沒白教她,孝順~
封華的西醫可全是跟他學的,他在心裡,是以封華的師父自居的。
兩人踏著夜色,去了唐賢家。
唐賢兩口子正吃完飯在看書。
見到封華回來,唐賢也是驚喜中帶著意外。
封華檢視了一下週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鄰居們都忙活著自己的小家,沒人關注這裡。
“師父,你們醫院最近太平嗎?”封華問道。
三人對視一眼,看著封華。
“除了老開會,倒沒什麼不太平。”唐賢說道。
“不過這會議的內容,嘖嘖嘖...”周楚彬嘖嘖兩聲沒繼續。讓他們這些醫生放下手術刀去搞政治學思想,這是怎麼想的?
“慎言啊。”唐賢的老公婁庭道。
周楚彬尷尬一下,摸摸鼻子:“這屋裡不是沒外人嘛。”
“慎獨啊。”婁庭又道。
“好吧好吧,我不說。”周楚彬挺怕婁庭的。這是個精神科醫生,在他看來也是個心理學大師,那唸叨人的功夫,他都害怕......
不是那種煩人的唸叨,而是能不知不覺間就讓你把他當成之心好友,對他訴說那些從不對外人提起的秘密。
當你把心底的秘密都告訴了實際上並不熟悉的人,回頭一想,那感覺挺可怕的。
封華更怕了,她秘密太多。所以她在婁庭面前一直保持乖巧安靜的形象,就怕多說多錯被逮住唸叨一頓,不知不覺就被套進去。
婁庭可能是重度職業病加好奇心爆棚,總是會不自覺地挖掘別人的秘密。
不過他也知道這樣不好,也很危險,所以他對外人都剋制著,但是對自己人就不怎麼剋制了。
而周楚彬和封華,絕對屬於自己人行列。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發生了什麼事?回來呆多久?”周楚彬問道之前的問題。
“估計得回來呆幾年。”封華道。
三個人都大驚失色。
“怎麼了?被...開除了?”周楚彬不可置信地吐出兩個非常不想說的字。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唐賢也一臉擔憂地看著封華。
“沒有開除,是我自己請長假了。”封華說道。她之前出去流浪全國,他們都不知道呢。她沒敢說,怕被唸叨。
“呼~”所有人都鬆口氣。
“你又作什麼?”周楚彬問道:“後悔選的專業了?不想學習了?”
唐賢卻看著封華,上上下下掃幾眼,面色紅潤健康,看不出什麼重大疾病。
“來,我給你把把脈。”唐賢道。
封華乖乖把手遞給她。
唐賢診了一會放下手,嗯,也沒懷孕.....
她以為這一年來時間封華跟方遠見過面,並且那啥了,還不小心製造出個人命。
只有婁庭保持著安靜,想起了封華一開始問他們的問題。你們醫院最近太平嗎?
“你們學校發生了什麼事情?不太平?”婁庭問道。他是最敏銳的,也覺得最近這個頻頻開會的勢頭不對。似乎有什麼大事要發生,所以他才讓周楚彬又慎言又慎獨的,就怕說習慣了兜不住嘴惹麻煩。
“不太平,亂起來了,而且以後會越來越亂,學校不打算上課了。”封華道。
紅衛兵都已經誕生了,距離全面停課已經沒幾天了,有些事有些話她就可以說了。
三個人的表情又有些驚訝。
“不上課?學校不上課幹什麼?”周楚彬順口接道。
“幹革命啊。”封華道。
周楚彬......
唐賢和婁庭也一臉疑惑地看著她,有些沒聽懂,或者不敢置信。
封華把最近半個月的報紙都拿了出來,分給幾人。
“不用給我,我天天看。”婁庭道。他有些懂封華的意思了。
他之前就有猜測,但是沒想到會被證實,而且事實可能比他猜測的還要嚴重。
他倒是不懷疑封華的話,這個孩子他觀察幾年了,安靜乖巧的外表下是一個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