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沒事，你有哪裡不舒服嗎？”方遠問道：“你冷嗎？”

封華搖搖頭：“不冷啊。”她都熱了。手熱，心熱。

“你的中醫師父給你檢查過身體嗎？”方遠又問道。

封華愣了一下，還是沒明白他的意思，她沒想到自己體溫低一點點就會讓方遠這麼大反應這麼多聯想，現在依然摸不著頭腦呢。不過她還是給了方遠最想聽的答案：“檢查過，好著呢，什麼毛病都沒有。”

“真的？”方遠問道：“沒說過你...手腳冰涼的問題嗎？”方遠也不知道她這種情況專業名稱叫什麼，只好說了症狀。

“哦...”封華還是沒明白，關鍵是她沒想到方遠一個18歲的大男孩能知道“體寒”這種偏向婦科病的常見病。

“沒事，師父都看了，說我健康得很，手腳冰涼體溫低是個人體質問題。”封華說道。

方遠的臉色這才好了起來，仔細觀察封華的氣色，也是白裡透紅，健康得不得了，最近身高躥得也快，終於趕上同齡人甚至超過同齡人了。應該跟他兩個小姨不一樣吧？

或者是封華運氣好，小小年紀就遇見了蔡老太太，給她補過來了。

“蔡奶奶在家怎麼樣？”方遠問道，同時對封華去給蔡家三個兒子掃墓再也沒有什麼意見。一飲一啄皆是天定吧？受了人家的恩，就要報答。

兩人這才聊起村裡的情況，見面這麼多天，都沒空聊這些閒事。

“你媽媽又要給你生弟弟了？”方遠這時才第一次聽說劉小麗又有了的事情，這都第九個了，真是厲害。

“他們家人現在對你什麼態度?”這才是方遠關心的，不過想到那家人都想把小丫頭賣給馬大炮，方遠就氣憤非常。

“兩不相干的態度吧，他們不願意見到我，我更不願意見到他們。”封華說道。聽說她在城裡當了個臨時工，封家人自然會動各種心思，但是自從賣她不成反被批評教育了一頓之後，這個心思是歇了。

暫時的，封華肯定。如果封家人這麼好打發，上輩子就不會糾纏她幾十年了，甚至到死，她都沒徹底擺脫那一家人。

聽到小丫頭沒吃什麼虧，方遠的臉色好了點，想起馬大炮那一隻瘸腿，方遠終於露出個笑臉。

封華心裡卻抓心撓肝的，說這些雞毛蒜皮的閒嗑幹什麼呢？不是應該討論討論昨天晚上的“摟抱”事件嗎？到底要不要對她負責啊？

然而一天，方遠都沒就這個問題發表意見~他根本就沒往那方面想。

今天晚上，他們不用再露宿，而是借宿在一個村子裡。進村前，方遠讓眾人都換上了軍裝，這樣有利於溝通，不然十個陌生人進村，不把他們趕出去就是好的了，就不要提借宿了。

然而有了這身軍裝，再加上軍官證和介紹信，一行人受到了熱烈的招待。各種野菜，雜糧，和一隻臘了不知道幾年的雞。

方遠按照標準給了錢和糧票。一人兩毛錢和半斤糧票。老百姓的東西可不能白吃，幹部下鄉考察吃飯，都是這麼給的，錢和糧票，根據時間不同價錢也不同。

老鄉握著軍用糧票更激動了，不知又從誰家掏出半斤米酒拿過來，放下就走。沒人留下作陪，吃不起。這些東西都是舉全村之力擠出來的，他們還是回家吃自己的去吧。

方遠在眾人熱切的視線中，把米酒放到了一邊：“不許喝。”

“哎~”整齊劃一的嘆息聲，不過倒是沒人敢提反對意見，一個字都沒敢。

封華從箱子裡拿出兩瓶牛板筋，一瓶單獨給蘇哲，一瓶讓大家分享。

“這多不好意思...”蘇哲說著，卻手快地一把拿過屬於他那瓶，嗖地一下躥出去，塞到自己包裹裡。

其他人是真不好意思了，天天吃封華的各種好吃的，他們還不起...

“別客氣，2毛錢一斤買的原材料，自己做的。”封華第N次解釋這些牛板筋的來源。

“要不我們也把你當老鄉，給錢吧？”張敏業提議道。反正是吃了外人的，沒道理這外人是方遠的弟弟，他們就白吃了。之前一口兩口的就算了，幾天下來，他估計封華那大箱子都得空一半，這就過分了。

“對對對，這主意好。”眾人一致同意。

“那行，成本價給我就行了，我也不能賺你們錢。”封華笑道。實在是天天讓來讓去，讓得她尷尬症都犯了，而她是最不耐煩這種推來推去。人家想給，大大方方的受了多好，禮尚往來還回去就是了，何必做那些表沒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