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這樣的疑問,卻不曾在這個小正經心中升起,她一直堅信著,哥哥的眉頭是皺皺的,而她不喜歡。
“明明皺著,哥哥撒謊。”小正經不容許謊言的存在。
“那哪裡皺了,你說說。”他的聲音很輕很輕,眉頭慢慢舒展開來,卻籠罩著一抹濃郁的黯然。
他的眉頭,確實皺著,連同他的心,也是皺巴巴的,而皺著的弧度究竟是什麼。他和她都知道。
只是,不曾點明而已。
“這裡,一直皺著。”小正經哼了一聲,鼓著腮幫子,小手柔柔地捏著他的眉心,臉上露出小心疼的模樣。“小珠賢不喜歡,很不喜歡。”
她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卻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喜歡什麼。
小手指很粉嫩,柔柔細細,帶著點熱乎乎。小心翼翼地捏著那兩條撫不順的眉頭,但她發現自己真笨,怎麼揉也揉不順皺巴巴的眉頭。
好傷心,小珠賢真沒用。
慢慢地,她覺得小心臟澀澀的。一本正經的臉蛋揪著,小嘴撅著。眼眶漸漸蒙上一層迷離的霧氣。小身子微微顫抖,要哭了。
但她的手,還是在努力地柔順那皺著的眉頭,就像她晶亮的眼眸一樣,充滿希冀。
可是,真的揉不順啊。小珠賢沒法替哥哥分擔些什麼,太沒用了,連眉頭都撫不順。
“韓彬哥哥,它不聽話。總是不讓我把它……揉順……”她說著說著,小臉蛋揪成一團,莫名其妙地哭了。
你永遠理解不了,一個小小的女孩究竟是藏著什麼樣的心情,試圖撫順那皺巴巴的眉頭。
有點慌,很心疼,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小正經無助哭泣的模樣,他的心跟著糾結起來。
揉順!並不是他的眉頭,而是他的傷感。
小女孩知道,她一直知道很好很好的哥哥,其實並不快樂,因為哥哥的眉頭總是皺著她不喜歡的弧度,她要做點什麼。
但是,她太小了,做不了什麼。
他慌了,猜不出小孩子莫名其妙的情緒化,一手穩穩託著小女孩的腰肢,另一手輕輕地攬著她的小肩,柔柔地拍著,而小女孩卻哭得更厲害。
或許,你不知道她在哭什麼,但你能聽出,那哭聲摻和的心疼。
“幹嘛哭呢!”他揉著她的小腦袋,柔聲問道。
“不知道,就是傷心,小珠賢傷心就會哭。”是啊,傷心豈能不哭呢,這個道理小孩子一直都懂。
他很會安慰人,特別是這種很小很小的女孩,輕拍著她的後背,嘴角掀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笑意溫和。
“那小珠賢怎麼才能不傷心呢。”他總是想著安慰人,卻未曾想著讓人安慰自己。
小臉蛋淚痕密佈,哭得梨花帶雨,小模樣楚楚動人,昂著腦袋直直地盯著眼前一張線條柔和的臉,她吸了吸鼻子,又是伸出手來。
“這裡……看著傷心……”原來,她知道皺巴巴的眉頭潛藏著些什麼。“小珠賢喜歡好看的眉頭,不喜歡皺皺的。”
因為皺皺的眉頭,小珠賢看得出哥哥的傷心,然後自己也會傷心。
他微微蹙著眉頭,感受到一隻小手傳來的柔軟,還有清晰的暖乎乎,看著那張哭得憐人的小臉,他的心慢慢變得平靜,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那我笑一個給小珠賢開心一下。”就這樣,他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臉上漾著一種非常明朗的笑容。
笑一個,並不是給小珠賢開心,而是給自己開心。
齊耳短髮,遮不住明亮的瞳孔,微眯的眼睛盈著一抹發自內心的笑意,側臉的線條愈發柔和,臉上還帶著少年人特有的青澀。
他高高地舉起小女孩,昂起頭來笑了,亮出兩排白淨的牙齒,映著陽光顯得白晃晃,襯托著那爽朗的笑容,真的很好看。
小女孩吸了吸鼻子,破涕為笑,平伸出兩隻小手,輕輕地捧住他的臉頰,小身子俯下,額頭抵著額頭,鼻尖抵著鼻尖,用小孩子最喜歡的親暱來表達內心的喜悅。
“我喜歡韓彬哥哥笑笑的樣子,像大太陽一樣好亮好熱。”她一邊吸著鼻涕,一邊開心地笑著。
五月天的下午,大太陽還掛在天際,射下好亮的光芒,散發著好熱的溫度,一個身材欣長的少年高高舉著小女孩,露出燦爛的笑容。
而小女孩同樣笑著,肉嘟嘟的臉頰微微顫著,眼角閃爍著晶瑩的淚光。
他和她,笑得跟大太陽一樣,惹得路人不時側眼好奇地望上一望,看著看著,覺得莫名地暖心,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