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所有的感覺,在眼前的他身上都能找到相應的對照點。所以她才會不由自主地喜歡他,無法抗拒他從一開始就對她近乎執念的靠近。
可是她卻真的擔心,自己只是將他當成了是夢裡那個人的影子,所以繼續下去的話,也只會對他不公平。
她自己這番話也說得很不容易,說完了自己心下也並不好受,便深深垂首,不敢看他的眼睛。
車子卻在抖動。
她嚇了一跳,以為是自己錯覺。抬頭望向前方,透過風擋玻璃將外面的景物當做參照物,才確定車子真的是在抖動。
其實車子會動什麼的,早已不是什麼新聞,比如車。震啊;可是車子卻用這種小幅度頻率抖動卻有點詭異斛。
她定了定神,隨即感覺造成車子抖動的原因來自身旁。
是他在抖動!
時年驚訝地轉頭望他,看見趴在方向盤上,雙肩劇烈地抖動;而且不僅雙肩,他的兩條長腿也在以同樣的頻率抖動……
時年心下便是一驚。
他難道在哭嗎?
時年不忍,連忙伸手碰了碰他的肩頭:“對不起……”
他卻狼狽地抬起頭來,五官扭曲,嗓音喑啞地說:“不好意思,我,我去下衛生間。”
“哦?”有點不對盤哦。
他五官抖動得更厲害:“……抱歉抱歉,我,內急。”
他說完便開了車門下車奔進急救中心去,問了護士,便直奔走廊盡頭的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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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進了洗手間,他長眉聳動地盯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可是警惕心卻還在,他便悄然無聲地邁步走進廁間,聽了聽動靜,彷彿沒有人在。他又沿著每個廁間的門前走了兩步,彎腰從門下的空當去看,也沒有人腳。
他這才忍不住了奔回鏡子前,朝著鏡子看著自己扭曲的五官迅速回復原位,聚成一個大大的笑臉。
這些弧度和線條看起來,還真有點像羅莎風擋玻璃上的那個小丑的笑臉。
他在笑,沒錯,一直強忍著,不是哭了,而是狂笑。
一場虛驚,卻也只能自己偷著樂。
傻瓜似的笑了一會兒,他掬水撲了撲臉。抽面紙擦手,卻還是忍不住盯住鏡子裡自己帥爆的容顏,高高挑眉,衝著鏡子裡的自己哼了一聲。
“怎麼,知道她喜歡的是你,你就美成這樣?我可警告你,不要太過分。”
再換上嚴肅的表情,雙手拄著盥洗臺,將臉湊近鏡子,彷彿逼視鏡子那邊的自己:“喂,四年前的你,千萬不要驕傲。因為我最知道從前的你是個什麼底細。那時候的你算個什麼呀?紈絝子弟,你自己也稱你自己是人渣啦,你怎麼跟現在的我來比呀?”
他說著重新站直,捋了捋髮絲,將它們高高地都推到額際線上去,露出自己完美得宛若雕琢而出的五官:“而現在的我呢,是警察哦,還是出了好幾本書的康川大學的客座教授哦。正義,向上,專業,認真……無論哪一點拎出來,都超過你八條街哎。”
他衝著鏡子裡的自己眨了眨一隻眼:“她既然連四年前的你都能死心塌地愛上,那她就更會愛死了現在的這個我。四年前的小湯湯……啵,吻別。”
他終於跟“四年前的自己”單挑完了,心情愉快地兩手叉進褲袋,吹著口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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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燕卿走後良久,裡頭一間廁間的門才微微動了一下。一雙男士的手工尖頭黑色皮鞋從馬桶上邁了下來,站在地面上。隨即一道黑色頎長的身影走出了廁間,未做停留,直接走出了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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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晚了,時年在寫稿子,手機忽然響起來。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時年略作猶豫,便接聽起來。
對方是一個有了些年紀的女士,這個聲音時年卻沒聽過。
對方連忙自我介紹:“時年你好,我是羅莎的媽媽。”
時年也微微一怔:“哦,您好。不知您這麼晚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羅莎的母親嘆了口氣:“莎莎說你問她小丑的事,她自己當年很小,很多前情後果都記不清了,所以讓我跟你聊聊。”
便是從羅莎母親的語氣裡,時年也感覺到一絲緊張。她便捏緊了手機:“好,您講。”
羅莎的母親便開始講述:
“在我們
的那個小城,每年都會舉辦一次國際小丑節。那天來自世界各地的小丑都會雲集在我們那個小城的大街小巷。他們畫好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