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隱約聽到四處傳來經文聲,略有些氣勢磅礴在裡頭,幾從翠竹在風裡沙沙作響,我收了手臂這才驚覺,起風了。
沿著長廊往外走,皇祖母住在另一個院子裡,我想著她愛安靜於是也沒去打擾她,穿過幾間宮殿,自顧自饒有興致的亂晃。
寺廟的佈局風格和皇宮不一樣,皇宮貴氣富麗,隨處可見玉石香木,這裡只有青石板與紅木門,靜靜的泛著流光,月一般的顏色。
等我想起來該回去,四處張望,已經不知道走到哪裡了,側面有一間獨立的院子,我想著進去看看有沒有人,好問問路。夜色降臨,寒氣越來越重,我搓著胳膊往裡面走,隱約聽到兩個人在講話。
我站在院子裡,看見視窗兩個剪影,躊躇著該不該上前。
一個穿著袈裟袍子,一塊圓圓的腦門在昏黃的燭光中閃耀,我轉過頭,另外一個披散著發,只看得見一個寬闊的背影。
“我說過,你不要再來找我,很不方便。”冷冷的男聲。
另外一個撫了撫袖口,繃直了一抻,笑道:“這寺廟大家都能來,為什麼我來不得?”
我腳凍得僵硬,忍不住輕輕跺了兩下,卻不小心踩到一根枯枝,發出很大一聲脆響,我暗道不好,聽牆角要被抓包了。
門開了,首先看到的是方圓住持,我首先為自己辯解道:“我迷路了。”
他看都沒看我,拉著房門側身看著裡面的那個人,無聲驅逐。我只聽到傳來一聲輕笑,我好奇的去看,目光撞進一雙琉璃色的眼眸。
作者有話說:
《守株待兔》
我躲在矮土包下面,一直等著那隻兔子上門。
聽村裡人說,只要等在這裡就會有肥美的兔子撞到那根枯樹樁。
可是三天過去了,別說胖兔子,連只瘦烏鴉都沒有。
天空是澄淨的,我仰躺在草地上,眼前好像是一大塊冰片子,藍的白的折著光。
第四天,雜亂的草叢裡跳出一隻兔子,蹦蹦跳跳的往邊樹樁去,我追過去想抓它,它也不跑,在原地站著瞪著一雙紅眼睛看我。我躊躇了一下,躡手躡腳的過去,一把提住它的耳朵。
它很乖,不蹬腿也不掙扎。
它很瘦。
於是我把它扔到地上,全然沒了興致,走過去的時候餘光瞟到樹樁底下一小攤被潤溼的泥土。
自那隻兔子以後,每天都有動物經過,可是它們都不笨,哪裡會傻到去撞樹樁,可是我再也沒看見那隻兔子。
直到有一天,自遠處越過一團白影,我衝過去,腳被樹樁絆倒。
我躺在地上眼淚汪汪的嘆息,眼前出現一雙雪白的靴子,白的像冬天樹梢的雪,沒有一點渣滓。
我順著靴子看上去,依次是雪白的褲腿、雪白的袍子、雪白的頭髮。衣領上圍了一轉白毛圈著同樣瑩白的小臉。
他在樹樁旁笑得花枝亂顫,通紅的眼眶裡盈滿了霧氣。
你或許已經遇到了要等的那個人。
你們見過一面又經過無數人。
你在找他,他也在等你。
15 昔:清江戰方圓
我眼睛一亮,他看到我,有一絲驚訝,轉身準備對方圓在說些什麼,那人一搡便關上房門,他摸摸鼻頭,無奈的笑了,徑直向我走來。
“小公主,你怎麼在這裡。”
“我迷路了。”我實話實說,然後一直盯著他看。
他倒沒有什麼不妥,點點頭,只是笑道:“你住在哪個院子?”
“清河苑。”我歪著頭看他,他今天穿了一件黑白花紋的袍子,頭髮拿一根帶子鬆鬆的綁著,嘴角笑意不減。
“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跟在他身後走,沒有問他為什麼在方圓的院子裡,也沒有問他為什麼在白馬寺,亦步亦趨踏著他的步子往前走,玩的不亦樂乎。
他突然停下來,我就直接撞到他的背上,向後一揚,多虧他反手抓住我才得以倖免遇難,我笑眯眯的看他,混沌的腦袋都變得清明。
“噯,你又救了我一次,我想想該怎麼報答你呢?”
他折起來的眉骨舒展開,戲謔道:“公主這麼有誠意,要不然以身相許好了?”
我的手還握在他骨節分明的大手掌中,溫熱乾爽,我猶豫了一下然後抬頭看他,認真的問:“那你的家在哪裡,我找人上門提親。”
他一怔,隨即淺淺的笑開,笑到整個胸膛都在顫抖。我依舊盯著他看,想著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