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9部分

的左手緊握著一支白玉髮簪,懷中則摟著一個厚實的瓷瓶,瓷瓶中封了一紙書信和一盅凝固了的鮮血,書信上講明瞭荊霽的死因,那盅毒血便是最好的證明。

“墨兒……”楚家大夫人姬韶華望著那具纖細的屍身,握住被燒得漆黑的玉簪痛哭失聲。

整場大火中,楚家惟有兩個人沒逃出來,一個是幽禁在閣樓裡的殷若梅,另一個便是楚墨。

紛紛揚揚的雨絲從天而降,似乎連上天也在祭奠那抹香逝於烈火中的芳魂。

幾天後,杭州知府外的告示牌上貼出官府的通告,楚家命案以楚墨畏罪自焚而告終,楚天逸和楚雨寧被無罪釋放。

一時間,杭州城內街頭巷尾處處談論著楚家讓人同情的遭遇,許多曾經見過楚墨的人都替這位芳華早逝的楚家小姐惋惜不已。

聽聞了楚墨的死訊後,知府的長公子狄雲不堪打擊,病症再次復發。嶺南的慕容鐸亦因此而抱恨終身,他一生未娶,使得慕容世家自此斷了香火。楚家遣散了所有的家僕,舉家搬離了杭州,除了楚天遙外,楚天逸和楚雨寧因為楚墨的死而抑鬱成疾,先後於英年病逝。

楚家大火的訊息於半個月內傳便了整個江南,連鄉村小縣的酒肆中也能聽到人們的談論。

“去年的荷花大會上我曾有幸遠遠地望了一眼那楚家的小姐,當時只看清了三分的容貌卻已覺得是當世罕有的絕色了。唉,如此國色天香的人兒竟然早早夭折,可惜了了,當真是天妒紅顏啊……”

坐在茶肆角落裡的纖細身影聽到人群的議論後,微微一震,因為戴著厚實的帷帽,所以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見那執著竹筷的手不自覺的顫抖,同時一滴晶瑩的水滴打落在瑩白如玉的手背上。

瓔珞……你我還是都逃不了命運的輪迴……

————————————

初夏,位於河北地界的正定縣在炎熱的陽光烘烤下變得酷熱難耐,楚墨不顧暑熱,仍戴著一頂厚實的惟帽遮掩住了自己的容顏,在路人驚異的眼光中離開小路,向荒蕪人煙的樹林行去。

待到遠離人群后,楚墨在一處隱蔽的林間空地上站定,淡然開口道:“兩位大師跟隨我走了這麼遠,不知意欲何為?”

“阿彌陀佛!”

隨著一句清朗的佛號,兩位中年僧人出現在楚墨的身後。

“原來是隆興寺的玄悲、玄苦兩位大師。”楚墨靜靜地轉回身,透過帷帽的白紗望著站立在身後的兩名僧人。前幾日楚墨曾到過隆興寺,她的記憶和眼力都極為過人,所以認出眼前的兩人正是寺內玄字輩的僧人。

玄悲上前一步,雖然隔著一層面紗,他仍可感覺到楚墨那如霜似雪的目光正淡然的望著自己,他雙手合十問禮,“女失主蒞臨正定縣,不知有何貴幹?”

楚墨把玩著懸掛在胸前的墨煙玉,淡然而不失禮數地回道:“晚輩對正定縣的景緻有些熟悉,想來小時曾在這裡逗留過,因此才略做停留。不知這與二位大師何干?”

玄悲搖首接言,“隆興寺並不想打擾女失主的清淨,只是失主身上散發出的氣息讓我們無法坐視不理,可否請失主隨貧僧返回寺廟,盤亙數日。”

“什麼氣息?”楚墨一怔。

“什麼氣息?奶奶個熊的妖氣!你身上的那股泛著血腥味的妖氣讓人在幾里之外都可感應得到,你還敢裝蒜!”一直站在旁邊的玄苦瞪著銅鈴般的巨目,不耐煩地指著楚墨喝道。

玄悲轉頭低斥,“師弟,不得無禮!”

“妖氣……”楚墨略略一頓,瞬即恍然,想到兩個僧人指的妖氣定是當初寧雨嫣注入自己體內的那一股,她因為已經習慣了這股妖氣的存在反倒沒發覺什麼異常。

楚墨靜下心來,用神感應了下體內那股異常活躍的妖氣,遂明白過來,這妖氣如此躁動,顯然是寧雨嫣正在尋找自己。看來香兒這招借屍還魂,並沒有騙過寧雨嫣。

玄苦性急地惱道:“師兄,這妖女行蹤詭秘,分明是意圖謀害附近的鄉民,你還跟她客氣什麼!”

楚墨微一沉吟,出言解釋,“兩位大師誤會了,我是人,不是妖。”

“奶奶個熊的,休要狡辯,看掌!”玄苦一聲冷哼,不容分說,揮掌攻來。

楚墨皺了皺眉頭,靈敏地閃身後避,但惟帽的厚紗卻被玄苦的掌風激得掀起了一角,隨後又輕輕落下。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瞥,以玄悲和玄苦的定力仍是給那半掩在重紗下的絕世麗顏懾去了半刻的心神,這樣的容貌怎麼可能生在凡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