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也說了,我身段兒比不上她。”
“那哪能比呢?你這肚子裡揣的,可是我燕崇的種,我靖安侯府的嫡長子,你這身段兒誰能比得上?誰敢說酸話,我先將人給拍死了。”燕崇立刻眉毛一挑道,那語調真誠得咧。
這人說話自來是一套一套的,哪怕明知是哄她,裴錦箬心下卻也是舒坦了許多。
抿了嘴角的笑,“不過,那北狄公主還真是個沒臉沒皮的,她不知道你已經成親了嗎?眾目睽睽之下,就差沒有貼到你身上去了,還要不要臉了?”
“是是是,確實太不要臉了。”燕崇點頭如搗蒜。
“所以啊,這樣不要臉的人,你不讓她徹底死了心,她怕是還要貼上來。所以啊,下回若是見著了,我得讓她搞清楚才是。天底下那麼多男人,她何必非要惦記著有主的?我自個兒的男人,自然得我自個兒看好了,誰來惦記都不成。”
裴錦箬一雙眼,晶晶亮,鬥志昂然的模樣。
燕崇笑了笑,抬手將她攏進懷裡,“你高興便好。”
“你這些時日把皮子給我緊著些,看著她就給我繞著走,別給她靠近你的機會,聽見沒有?”裴錦箬在他耳邊惡狠狠威脅道。
燕崇既然奉了聖命,要與蕭綦和葉準一道,負責接待北狄使團,那麼必定會常與那個斛律真打交道。
裴錦箬雖然不是不信燕崇,卻到底有些心下難安。
燕崇自然是迭聲應是,好歹才讓她略略放下心來。
裴錦箬想要的碰面機會,卻是很快就來了。
北狄使團進宮面聖後兩日,永和帝便讓人籌備了一場比武,說是以武會友,促進兩國的情誼。
不過,這當中的深意,雙方都是清楚得很。
畢竟,北狄和大梁前前後後也打了這麼些年了。
按著裴錦箬的性子,她如今這樣的情況,這樣的熱鬧,她未必去湊,可聽說這件事時,她連半分猶豫也沒有,便是對燕崇說要去。
燕崇倒是沒有多少詫異,笑著抬了抬她的下巴,似笑非笑道,“綰綰為了扞衛為夫,這般努力,為夫心中,甚是感動。”
裴錦箬沒有應聲,招呼袁嬤嬤她們幫著她挑選衣裳首飾。她不否認,是因他,才生起了這滿滿的好勝欲,不過,就不說出來了,免得他嘚瑟。
燕崇則笑眯眯地在邊上看著她忙,嘴角自始至終噙著笑。
比武設在康王家位於城南的別院內。
說是別院,卻因為佔地極廣,不只有莊園,還設有馬球場,另還有好大一個湖,夏日可泛舟,冬天,則是上好的冰嬉場。
康王又是個富貴閒王,平日裡,最是喜歡這些馬球、賭局的玩意兒,因而,常常便會在這別院中設宴,鳳京城中的貴介子弟對康王這別院都不陌生。尤其是燕崇這般的紈絝,從前吃喝玩樂的,從來少不了他,自然更是這別院的常客。
只是今日,他領著差事,天不亮,便已出了門,裴錦箬則等著徐蓁蓁一道,才在徐蓁蓁夫婿薛胤的護持下,到了城南康王府別院。
因著今日聖駕出行,通往別院的官道,早已設了關卡,外圍有五城兵馬司護衛,內圍有禁軍把持,永和帝身邊,還有暗衛隨護。
裴錦箬和徐蓁蓁到時,別院之中已經很是熱鬧了。剛進了院門,便見著盧月齡快步而來,“你們總算來了。”
扶了裴錦箬的手,將她一打量,盧月齡嘴角便是掛了一縷瞭然的笑,“來得倒是正好,走!”
說著,便是拉了裴錦箬,與徐蓁蓁使了個眼色,幾人相攜而行。
正是春色漸濃時,園內的花草已有不少煥發出了生機,已可見深深淺淺的綠色,夾雜著各色早開的花。
可這花木之景卻又哪裡比得園中的熱鬧來的精彩?
前方不遠處,新搭起的暖棚內,已是人聲鼎沸,還未走近,便已是馨風漾鼻。
聚在那暖棚中的,竟都是些女子,老少皆有,將中間的空地團團圍住。
盧月齡她們幾人的身份在那兒擺著,見著她們的人紛紛行禮避讓,她們很快便走到了人群的前面,也因而將人牆後的情景看了個清楚。
卻是兩個姑娘正在比試鞭陀螺。
當中一個,一身豔麗的大紅色衣裙,裙襬衣襟上掛滿了金飾和寶石,一動間,便是叮噹作響。一雙眼睛深邃而清澈,還真有些像從前曾見過的大漠當中的月亮,掩映著深藍色廣袤無垠的夜空,皎潔而明亮。
不是旁人,正是那曾經在酒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