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了?”燕崇端詳著她的臉色,輕聲問道。
“沒事兒了。”她整日都躺在床上靜養,幾個丫頭和袁嬤嬤當她是一碰就會碎的瓷娃娃,照顧得很是精心,何況,莊老就一直守在這院子裡,她自然是沒事兒。
“我方才才知道,你腳崴了?”燕崇皺緊了眉,他在戰場上,什麼樣的傷沒有受過?哪怕是上一回,被北狄人的彎刀刺了個對穿,他也連眉頭都沒有皺過,可這傷落到她的身上,哪怕是再怎麼輕小的傷,他也覺得有些無法忍受。
他說過要護好她,卻還是讓她在自個兒眼皮子底下受了傷。
“只是小傷,師父已經上過藥,再歇幾日也就好了。”張嘴見燕崇皺眉,還想說些什麼,她忙不迭岔開話題道,“對了,事情都解決了嗎?我聽說,蔣家兩位表姑娘明日便要家去了?”
說起這個,燕崇的表情陡然又有些憂鬱,拉了裴錦箬的手道,“對不起。”
沒頭沒尾的,裴錦箬愣了愣,卻好似聽懂了,笑道,“傻瓜!有什麼對不起的,我跟孩子好好的,你好好的,至於其他人怎麼樣,與咱們沒有多少干係。”
燕崇只怕原意不會輕易饒過蔣溶,只是,權衡利弊之下,卻又不得不輕輕放過,他覺得有些對她不住,覺得是為了他的前程,讓她委曲求全了。
聽了她這一番話,燕崇久久沒有言語,良久,只是抬起手來,輕觸了一下她的頭頂。
“對了,剛才……父親去了流響院?”裴錦箬眨了眨眼,問道。
燕崇望著她,倏忽一笑,“小狐狸,在我跟前還要彎彎繞?有什麼想知道的,直接問。”
裴錦箬有些無奈,怎麼就被他看穿了?“我就是有些好奇,你和父親說了什麼罷了。”這麼好的機會,他不會白白放過吧?
“沒說什麼,就是他讓我饒過蔣溶,我給他提了兩個條件,他答應了而已。”
“什麼條件?”裴錦箬雙眼一亮,真的是好奇。
燕崇轉頭望向她,只覺得她這副雙眼亮燦的模樣看上去真是可人,他一時心癢難耐,沒有忍住,觸在她頭頂的手一個下挪,摁住她的後頸,往下一壓,他順勢抬起頭,便湊了上去。
四瓣唇貼合在一起,好半晌,燕崇才喘著氣放過她,見她瞪著他,目光帶著些魅人的醉。
他苦笑了一下,有些自作孽不可活的覺悟,小心地挪動身子,將與她的距離拉開了一些,穩了穩心神,這才道,“一自然便是蔣溶不能再留在此處,他往後,也不能再以任何理由形式插手我們屋裡的事兒。二是幫三弟求的……”說到這兒,他想起什麼,問道,“蔣家姐妹走了,只怕知念堂高興得很。沒了蔣家姐妹牽制,只怕過不了多久就有動作,你那兒安排得怎麼樣了?”
蔣家姐妹是他們倆動了腦筋接來的,為的,便是徹底攪渾了靖安侯府後宅這塘水。雖然後來有些走偏了,倒也並非毫無用處,至少,幫著牽制住了林氏的視線,倒是讓裴錦箬暗地裡做了些安排。
裴錦箬一邊滿意燕崇將良機把握得好,一邊道,“唔……這事兒若是等不及水到渠成,關鍵時候,咱們可以推一把。”
燕崇點頭應聲。
他昨夜一夜沒睡,這會兒,便覺得有些困了,索性,便挨著裴錦箬,在床邊躺了下來。
“蔣溶雖是個拎不清的,可蔣湲卻是還不錯,本來,周家那門親事也挺好的……”裴錦箬便是有感而發。
“這姻緣能不能成,都是看各自的緣法。蔣湲要怪,也只能怪她那個不省心的妹妹。”燕崇睜開眼看她。
裴錦箬嘆息一聲,“周太太是真喜歡她,本就打定了主意要聘她做周家大奶奶的,那周家大公子也是個上進的,倒真真是一門好親,就這樣錯過了,到底是可惜。”
不過……這倒也是好事。
就是因著周家這門親事好,林氏百般不樂意落在蔣湲的身上,所以,周太太言語時,便被林氏搪塞了過去,倒好似不願意似的。
如今,蔣湲回去了,周太太若是果真有心,何需在林氏那兒透話?
裴錦箬想通了,不由笑道,“這事兒我回頭尋個機會在周太太那兒透個口風。”
燕崇望著她,卻是嘆息了一聲,知道她是覺得蔣家姐妹都是因他們之故才捲了進來,蔣溶就罷了,卻總覺得愧對蔣湲。
“隨你吧。”只要她高興便好。
說罷這一句,燕崇卻是深望著她,目光灼灼,“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話要說?”否則,何必此時說起蔣湲的親事?委實有些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