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季舒雅已經死了,哪怕是她還活著,怕是季舒玄和葉準都不會再放任著她留在李家。
裴錦箬默了默,才又問道,“李家怎麼說?”
“李家自然是不同意。”
裴錦箬點了點頭,人之常情,不過,裴錦箬倒是不擔心,以葉準和季舒玄的能力和機智,若是連個李家都擺不平,那才奇怪呢。
果然,沒過兩日,便聽說李家離京的訊息。
究竟是怎樣的條件才談好的,不知,不過,季舒雅的棺木留在了鳳京城,季舒玄力排眾議,一力擔起了她的後事,恍若她只是季家女,不是別家婦。
這本已讓袁嬤嬤很是驚疑了,更加讓袁嬤嬤詫異的是,李家竟是連李建生的骨肉,就是早前季舒雅拼了性命生下的那個女兒也不要了,竟是全交給了季家。
裴錦箬聽罷,默了默,卻是道,“因為是個女兒。”
袁嬤嬤聽罷,亦是嘆息,可不是嗎?就是因為是個女兒,李家這才放棄得這般乾脆。
當然了,裴錦箬知道,李家這般乾脆,自然也是因著葉準和季舒玄使了力的,也不知道究竟給了李家多少好處,才換來了這個結果。
不過……
“那孩子,在季家,怎麼也該比在李家過得好。”袁嬤嬤道,“季大人就不必說了,他與李大奶奶姐弟情深,自會疼那孩子,季大奶奶看著也是個寬厚了,不至於薄待了孩子。”
“何況,只是個姑娘,等到出嫁時,添一副妝奩就是了。李大奶奶自個兒的嫁妝也是豐厚,即便不花季家一分錢,也不礙事。在鳳京城,夫人若是不放心,還能時不時地照看著……”
裴錦箬抿笑不語,那孩子在鳳京城,還有葉準罩著。
燕崇走了快十日了,想著過不了幾日也該回來了,這一日,徐蓁蓁卻是驟然到訪,來了,卻是閃爍其詞,顧左右而言他。
裴錦箬對她還算得了解,將身邊的人支開了之後,才對她直言道,“你有什麼話便直說,這般吞吞吐吐的,豈不是難為你自己?我看著亦是難受。”
徐蓁蓁望著她,躊躇再躊躇,眉間的褶皺都快能夾死蒼蠅了。
半晌後,才道,“我說了,你可著急上火。”
這倒是讓裴錦箬有些意外,難不成,這事兒,與她有關?
既然已經開了頭,徐蓁蓁也顧不得了,一咬牙道,“我不是跟著去獵場了嗎?”
“對啊!還沒到日子,你提前回來了,不是說,跟你家薛將軍鬧了彆扭了嗎?”她方才進門時,自己便已是問過了。
“是!是鬧了彆扭,不!這不是重點好嗎?”徐蓁蓁快被她氣死了,“要緊的是,我回城之前,已經兩日未曾見過你家世子爺了……”
裴錦箬聽到這兒,仍是笑眯眯,獵場那麼大,兩日沒打照面,也沒什麼了不得的。
“也沒有見著那個斛律真。”徐蓁蓁又道。
這一句過後,裴錦箬總算有了反應,微微頓住了動作,臉上的笑容亦是寸寸斂起。
既然開了口子,徐蓁蓁便是再也無所顧忌了,“你不覺得這太巧了嗎?”
徐蓁蓁見裴錦箬還是一副神色淡淡的樣子,有些恨鐵不成鋼,“錦箬,我知道,你相信燕二哥,可你也別太放心了,這男人,都是喜歡偷腥的貓,那斛律真怎麼說也是個美人兒,還是個公主,都說女追男,隔層紗,那斛律真本就是個沒臉沒皮的,若是果真一勁兒地往上湊,這男人都把持不住吧?何況……”
“何況,燕崇還本就是個混跡花叢的浪子?他這一年多,連個通房都沒有,更是花酒都不去喝了,已算夠對得起我了,我該知足了才是?”裴錦箬笑吟吟接過話道。
反倒弄得徐蓁蓁一愣,“不是……我也不是那個意思……我知道,這是你們夫妻間的事兒,我本不該多管,可是我……”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見徐蓁蓁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裴錦箬嘆息一聲,拍了拍她的手,馨馨然笑道,“我知道,你這是為我鳴不平呢,我哪裡會生你的氣,只有感激你的。這件事我知道了,回頭我會多多注意的,你也別多想了。倒是你,別再與你家薛將軍鬧彆扭了,夫妻間雖然吵鬧是常事,可次數多了,總也傷感情……”
徐蓁蓁聽罷,還真是意難平,與裴錦箬倒了一番苦水,裴錦箬又勸慰了一回,她這才心緒平穩了些。
將徐蓁蓁送走,裴錦箬臉上的笑容卻是淡了下來,扭頭對紅藕道,“去將丁洋叫來。”
丁洋來了,卻見裴錦箬房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