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為有了之前佈下的這步暗棋,現在,她才有底氣兵行險招,只為了多爭取一會兒時間。
如今,這一步,便算得成了。
接下來,她便該在袁恪提醒她的那個壞結果來臨之前,趕快走下一步了。
回到靖安侯府,洛霖來了,“依夫人的意思,密切關注了那宅子,可以確定,裡面有守衛,而且,人數還不少,防守嚴密。夫人說了,不可打草驚蛇,是以,沒敢靠得太近。”
裴錦箬沉默片刻,“再仔細觀察一日,總得將防衛摸清楚了再動手。”頓了頓,才又問道,“有把握嗎?”
“攻其不備,乃是世子爺手下最擅長之事。”洛霖語調平平中,卻是難掩驕傲。
裴錦箬也覺著驕傲,能率領這樣一群人,讓他們效忠臣服的,是她的男人。
“那便再多一日準備,明日,我得先去見一個人。”
只是,沒有想到,斛律藏那裡到底如何,還沒有訊息,她要去見的人還沒有見得,宮裡卻是匆匆來了人,宣她進宮,卻是說太后娘娘驟然病重。
裴錦箬想起那日宮中所見,太后娘娘精神確實不太好,登時心中一緊,忙收拾了一下,便連忙趕進了宮。
到了壽安宮,果然瞧見宮人、御醫忙裡忙外,而正殿內,已是聚集了一堆人。
永和帝、鄭皇后,各宮妃嬪,在京的各位皇子與家眷,無一缺席,裴錦箬見狀,心下,便不由得一“咯噔”。
與在場的貴人們一一見了禮,只是,她大著肚子,大家也沒有那個心情,她堪堪要拜下去,魏儼便是湊到永和帝身邊耳語了一句,永和帝轉過頭來,便是揮了揮手,免了她的禮。
裴錦箬退到旁邊,瞧見了盧月齡,便是湊到了她身邊,低聲問道,“怎麼回事?”
盧月齡亦是一籌莫展,搖了搖頭。
看來,只有等著了。
裴錦箬嘆息間,偏殿終於有了動靜,緊闔的隔扇開啟,御醫們魚貫而出,到得永和帝跟前回話。
“回稟陛下,太后娘娘久病沉痾,如今,一時急怒攻心,痰迷心竅,這才致驟然昏厥。方才,臣等已是以針灸開竅,輔以滌痰湯,之後,便要看太后娘娘的恢復情況了。”
“只是,太后娘娘到底年事已高,臣等也不敢誇口……”
永和帝不耐煩地皺了皺眉,“你們別忙著在朕面前撇清關係,朕只問你們,太后娘娘如今可醒了?”這些御醫們自來如此,從不會將話說得太滿,為了逃脫罪責,更從不敢用猛藥。
一眾御醫伏跪在地上,皆是悶頭不發話。
永和帝抻了抻身子,“馮院首?”
被問到了頭上,太醫院馮院首再不敢推脫,沉聲回道,“回陛下,太后娘娘偶有醒轉,卻是意識不清,嘴裡一直說著胡話。”
這個結果讓裴錦箬心口一沉。
永和帝的臉色更是鐵青,“那麼,太后娘娘何時會真正清醒?”
馮院首以額抵地,“臣……不知。”
永和帝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聲調裡帶了沉怒,“那,太后娘娘還會不會醒?”
“臣不知,不過太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
“閉嘴!不知不知,什麼都不知道,朕年年月月的俸祿養著你們,還有何用?”永和帝終是大怒。
天子之怒,可不是誰都能承擔,殿內,登時沉寂下來,落針可聞。
好在,永和帝並非昏君,他也是憂心太后的病,這才一時失了控。
自來便是個善於管控情緒的,不過一息的工夫,永和帝便已是平靜了下來,說到底,太后也不是今日才病的,在場的人,心裡或多或少都有了準備,永和帝亦然。
不過因為是自己的生身母親,這才一時有些接受不了罷了。
看永和帝神色和緩,旁人倒罷了,鄭皇后卻是目下閃閃,已是明白,站起身道,“諸位御醫快些請起,陛下與本宮皆知你們定會盡力醫治太后娘娘,如此,便勞煩你們多多看護……”
鄭皇后的話便要和軟許多了,那些御醫們唯唯諾諾著,好歹緩和了殿內的氛圍。
永和帝坐於主位,由鄭皇后安排著一切。
御醫們留下兩人值夜,其餘的,就暫且在偏殿休息待命。
至於這一屋子的皇孫貴胄,按理都是太后的子孫,都要侍疾的,鄭皇后卻是進言道,“陛下,明日總歸還是要早朝,幾位殿下也是一樣,不如便先且去歇著吧!御醫說了,太后娘娘要靜養,這裡人太多亦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