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想到了什麼,臉色微微有些僵硬,目光著意在裴錦箬身上頓了頓。
就是林氏,嘴角的笑痕都有了一瞬的不自然。
燕崇卻是上前來,朝著靖安侯和林氏很是恭敬地拱手揖道,“父親,母親,今日勞師動眾,選了這麼一個全家人都在的時候,又專程請了父親來,實在是因為有一樁事想要告知大家。”
說著,他拉了邊上的裴錦箬上前來,與他並肩而立,夫妻二人相視而笑,甜蜜,恍若能從眉眼間滿溢位來,“這算得是一樁好事兒吧!前幾日,大夫剛剛確診的,綰綰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父親……”望向震住了的靖安侯,“你要做祖父了。”
廳內寂了寂,靖安侯終於反應過來,卻是怒道,“胡鬧!這樣的事兒,怎麼好現在便說,就不怕變了胎氣?”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都說這胎得藏滿三個月才好往外說,以免胎氣有變。
“這有什麼?不過是自家人知曉,又不往外說,父親不要過於擔心了。”燕崇卻是並不怎麼在意。
“我之所以現在便將這事兒說出來,一是想著讓大家為我們高興的意思,畢竟,前些時日,因為子嗣的事兒,沒有少讓父親和母親操心。二來,我常在外忙著,難免有照顧不周的時候,平常還要有勞母親和大嫂多多看顧。”
說到這裡,燕崇便又是單獨朝著林氏和姜氏深深一揖。
姜氏的臉色有些發僵,林氏卻已經笑了起來,一臉的驚喜,拉了裴錦箬的手道,“居然是這樣的大喜事,怎的也不早些說?你放心,你肚子裡,是我們燕家的血脈,我與侯爺盼著燕家有後已經許多年了,從現在起,你便是我們侯府最最金貴的人,有什麼想吃的,想用的,儘管開口,母親定照管好你,讓你平平安安生下個大胖小子來。”
“多謝母親,母親果然最是疼我。”裴錦箬笑著道,而後,轉向姜氏時,神色卻有些不自然了,“那日大嫂去池月居看我,我卻不能據實以告,實在對不住。”
姜氏扯了扯嘴角,“沒有想到是這樣的大喜事,倒是我多操心了,還沒有向世子爺和世子夫人道喜呢,恭喜。”
說著,那笑容慢慢真切起來,目光還在裴錦箬尚什麼都看不出來的小腹之上盯了盯。
裴錦箬下意識地心口一緊,強忍著,才沒有用手護住小腹。
靖安侯望了燕崇一眼,沉聲道,“不管怎麼說,這終究是好事,只是,咱們自家人知道便是了,滿三個月前,便不要往外說了。就是親家那裡也暫且瞞著吧,為防胎氣有變,親家他們應該能夠理解的吧?”這後一句話是對著裴錦箬說的。
“多謝父親設想周到。”裴錦箬笑微微道。
靖安侯點了點頭,又望向林氏和姜氏道,“你們是長輩,要多看顧著,這是咱們侯府的長孫,可是萬萬不能出紕漏的。”
“是。”林氏和姜氏心中作何想不得而知,面上卻是應得很是痛快。
一屋子的人皆是笑了起來,燕崇和裴錦箬亦是相視而笑。
說了要好好照管,林氏果然身體力行,才不過下晌,採買的管事便說奉夫人之命,送了好些東西到池月居來。
什麼金華火腿、鮑參翅肚跟不要錢似的抬進了池月居,還說,往後每日都會送新鮮的魚蝦和果蔬進來。
裴錦箬受寵若驚地收下,包了厚厚的賞銀,讓那管事回去千萬代她謝過母親一番拳拳愛護之心。
待得人一走,袁嬤嬤便是哼道,“這麼多的好東西,若是眼皮子淺的,還真將她當成個好人了,哪裡料得到她的險惡用心?”
這麼多的好東西,若是果真全吃了下去,那胎兒還不知會長成什麼樣,屆時好生才怪。
這生孩子本就是一腳踏進鬼門關的事兒,若是胎兒過大,生不下來,一個不好,那便是一屍兩命。
裴錦箬倒是並不怎麼意外,林氏既然要賢惠的好名聲,這自然是最好的法子。不過,她若只是這點兒手段,那也不足為慮。
但姜氏那三個來不及見天日,便被夭折的孩子,便是前車之鑑。
“這麼多好東西,莫要辜負了。我最近害喜的厲害,怕是沒有口福了,撿那些放不住的東西,讓廚房給咱們院兒里加菜,只是回頭記得謝過侯夫人。”
這回,也不知是因為福王居然敢膽大包天動了他的女人,還是永和帝對這個兒子失望透頂了,裴錦箬從燕崇口中聽聞福王那樁醜事沒有兩日,福王遭到貶謫,被髮配到遼東軍中的訊息,便是傳了出來。
這回,聽說連賢妃跪在紫宸宮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