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能。”鐵赫望著那馬匪們決然而去,黃沙滾滾之處,臉色鐵青道。
“不過……咱們得先去調了兵來,印蒙應該在這附近吧?”鐵赫一邊說著,已是一邊翻身上馬。
“將軍!”邊上手下卻是一臉的震驚和猶豫,“您要往印蒙將軍處調兵?這……不好吧!”
那女人,雖然是他們費盡心機給大汗尋摸來的,可說到底,算得私事兒,如今,正值兩國交戰,若是此時為了此事專程調兵,這便未免有些不妥了。
鐵赫臉色鐵青,狠狠瞪向身旁的手下,“你個蠢貨!什麼樣的馬匪,與我單打獨鬥,能勝過我?還有……裝得再像,你看那群馬匪,令行禁止,那是普通的馬匪嗎?我看!分明就是訓練有素的騎兵隊!”
“將軍的意思是……”手下們驚訝了,面面相覷。
“還不快些讓人跟上去?其他的人,事不宜遲,立刻隨我往印蒙軍中調兵!”鐵赫臉色鐵青地下令道。
“是!”
那邊廂,馬匪們一路疾馳,直到離方才與鐵赫他們打交道之處遠了,這才緩下了馬速。
馬匪頭子在馬背之上振臂呼道,“兄弟們,快些去準備,一會兒,大當家地娶了壓寨夫人,今日酒肉管飽,大家不醉不……嗷!”
志得意滿的朗笑聲,戛然而止時,還奇怪地拐了一個彎兒。
裴錦箬眯眼瞪著他,緩緩鬆開夾在某人腰間軟肉上的手指,哼了一聲道,“還演上癮了是吧?”
馬匪頭子呵呵賠笑了兩聲,“開玩笑,就是開玩笑嘛!”
裴錦箬眉心微微一顰,只是瞪著他,不語。
馬匪頭子自然不是別人,正是喬裝打扮過了的燕崇,這一群馬匪,自然也不是真的馬匪,而是他特意挑選出來的百十來號軍中好手。
“我們暫且不能停下來,你忍耐一下。”馬速也不過只是緩了一瞬,燕崇一聲令下,又再度疾馳起來。
注意到裴錦箬皺著眉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燕崇道。
裴錦箬咳咳了兩聲,她身上的衣裳,還是在路途中,鐵赫找來扔給她換上的。
自從被他們綁走,這一路上,她就未曾洗漱過,這身上的衣服成了皺巴巴的不說,就是頭髮都油膩膩的,緊貼在頭皮上,不用仔細去聞,她也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絕不好聞。
安全尚且無法保證時,自然注意不到這些。一旦脫離了險境,裴錦箬自然便不得不想這些了,尤其是,她如今和燕崇同乘一匹馬兒,他雙臂護在她兩側,握著韁繩,這麼一來,兩人的身子幾乎是貼在一處。
他只需低頭,便能瞧見……她油膩膩的頭頂。裴錦箬有些生無可戀,偏卻也知道他們如今尚未真正安全,只得自暴自棄地一閉眼睛道,“沒事兒。”
那麼久都忍下來了,還有什麼忍不了的?只要,他不嫌棄就好。
燕崇倒是沒有半分嫌棄的情緒,事實上,如今,她能安然無恙地在他身邊,他這焦灼了許久的心,才算安定了下來。
不過,望著裴錦箬的側顏,他卻還是有些心虛,“綰綰,對不住了,現在才來救你。”
聽說她出了事,他真是急瘋了,若非被人攔著,他只怕就要不管不顧地回鳳京城去了。好在,接到了丁洋傳來的密信,他這才耐著性子等著,布了這麼一個局。
裴錦箬神色淡淡,語調亦是淡淡,“你的內奸抓出來了?”
燕崇一愕,而後有些心虛地乾笑了一聲,“你都猜到了?”想想也是,她那麼聰明,有什麼猜不到的?她都猜到了,卻還是冒著危險,幫了他。
“託你的福,這回很是順利。人贓俱獲,他也沒法子狡辯。再好好審訊一番,便也能順藤摸瓜,將鳳京城那裡的釘子也一併拔出來了。”
裴錦箬淡淡“哦”了一聲,對這些並不怎麼感興趣的樣子。
她這個樣子,卻是讓燕崇眉心一皺,“生氣啦?”
裴錦箬沒有理他,他又忙道,“我拖到現在才救你,也不只想借由此事來抓內奸,我也是為了你考慮。若是在關內大動干戈,你失蹤的訊息便是瞞不住了。鳳京城中那些人你還不知道麼?無事都能生非,若是被他們知曉,你居然被劫走了十來日,往後,還不知道會有多少流言蜚語。”
“我們雖身正不怕影子斜,可那些話,聽著也終歸刺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省得日後麻煩,你說呢?”
他顯然很是急切,迭聲解釋道,都不帶喘氣的。
“我說,你還是閉嘴吧!”裴錦箬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