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錦箬半點兒不在意,袁嬤嬤自然也不好說什麼。只得給她用了些脂粉,勉強蓋住了那青紫。
等到收拾好出得走車馬的側門來,裴錦楓已經等在那兒了。、
見得她出門,目光便是焦切地望了過來,著意看了看她的面頰,她平日裡甚少用脂粉,今日為了遮蓋傷處,這才用了些。袁嬤嬤又是巧手,倒是果真遮蓋了不少痕跡,不刻意仔細打量,倒也不怎麼瞧得出。即便如此,裴錦楓的目光還是沉鬱了好些。
裴錦箬看他眼下黑影重重,便知道他昨夜定是沒有睡好。嘆息一聲道,“你今日還是與我一道坐馬車吧!”
裴錦楓沒有異議,跟著鑽進了馬車,卻還是一副沉鬱難解的模樣,只抿著嘴角一言不發。
裴錦箬想著今日博文館的第二輪比擂,裴錦楓的成績優異,一會兒定是要上臺比擂的,聖駕當前,可不能有失。琉璃色的眼珠轉了兩轉,她似是不經意般問道,“昨夜,父親將你與大哥哥叫去,跟你們解釋過了吧?”如今,裴府上下的動靜,大多還都逃不開她的耳目去。
她昨夜睡前便已得了訊息,以裴世欽對兒子的著緊,這倒是在意料之中,因而,她也並未覺得奇怪。他只怕會想方設法打消兩個兒子心中的疑慮,為自己正名,畢竟,裴錦桓也好,裴錦楓也罷,一個是袁婧竹養在名下的,一個是袁婧竹生的,若是因著一些陳年舊事,導致父子之間生了嫌隙,那就太不划算了。
裴錦楓卻並未回答,反倒是問道,“阿姐,昨夜,你與父親說的那些話,可都是真的嗎?”
裴錦楓問的,自然是袁婧竹的死因,裴錦箬目光閃閃,裴錦楓既然這麼問,看來,昨夜,她父親果然說了不少。她嘴角勾了勾,“楓哥兒,這些內宅陰私之事,你一個男兒家,還是莫要太過沾染得好。你我沒了母親,沒關係,如今,有阿姐護著你。你看,阿姐如今,不也為母親報了仇嗎?往後,沒了孟姨娘,咱們在裴府,總算可以舒心暢意地活著了,哪怕是為著這一點,我挨那一巴掌,便是值得。”
“其實,我是信阿姐的。阿姐無論如何也不會拿母親的死因來胡說,我只是沒有想到......”沒有想到,自己的生母竟是去的這麼慘,而自己一直敬重有加的父親,居然是個這樣涼薄冷血之人。孟姨娘不過一介妾室,居然敢明目張膽地謀害主母,甚至無懼於母親身後的英國公府,還不就是仗著父親的寵愛,有恃無恐嗎?裴錦楓昨夜輾轉反側了一夜,卻沒有辦法不對裴世欽生出怨懟來。
“孟姨娘膽大心細,她自然是拿捏住了父親,知道他會替她按下此事,卻也不敢當真告訴父親,母親的真正死因。當時,她鋌而走險對母親動手,怕也是瞧出母親和父親之間的關係緩和了,她怕往後她的地位不保,這才動手。別的不說,就這點,我卻很是佩服她的。拿捏人心,選準時機,謀算得當,她若是個男子,說不定也是個人物。”只怕,孟姨娘當時還瞧出了英國公府的處境,畢竟,英國公府雖然在勳貴當中地位超然,但手握兵權的人家,最忌諱一個功高震主。若是恃寵生嬌,胡作非為,只怕就是動搖根基之事,是以,葛老夫人哪怕心生懷疑,為了英國公府的安穩,也不得不幫著將此事大事化小。
只是,葛老夫人卻到底再也沒有辦法坦然面對裴家,這才一連數年斷了聯絡,連他們這對外孫子女也顧不上了。
“她那樣心狠手辣的人,阿姐居然還佩服她?”裴錦楓有些不滿了。
“我自然佩服她。你們男子不知我們內宅的艱險,我若能有她那般聰明,往後的日子便也能過得舒泰安心了。”裴錦箬笑答。
裴錦楓目下幾閃,“阿姐,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不想讓我沾染這些事情。可母親也是我的母親,何況,阿姐是我最親的人,你也說了,內宅艱險,這樣的事情,你往後不要撇下我一個人,好歹與我商量著些。”
裴錦箬倒是應得爽快,“好!下次定不會瞞你了。”
裴錦楓有些懷疑地望著她。
直到她哭笑不得,又指天發誓承諾了一回,這才暫且相信了她,只是,心裡到底多了些打算。內宅這般艱險,往後,自己也不能再如從前那般,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了,至少要多護著阿姐些才是。
裴錦箬卻是不知裴錦楓的心思已是轉到了以後,只是關切道,“我看你臉色,昨夜怕是沒有睡好吧?一會兒若是要上臺,可得打起精神了,在聖駕面前,當得好好表現才是。”
經了這麼多事,裴錦楓更是渴望自己能早日自立,才能有能力護著阿姐。在聖駕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