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被福王殿下看中的,不是旁人......”謝公子說著,目光有些複雜地落在一旁悶頭灌酒的裴錦棟身上,“倒是與裴兄有些關係。”
這話,完全有些出乎意料,引得眾人,包括突然被點名的裴錦棟都是一臉的莫名。
謝公子卻是笑道,“裴兄不知麼?聽說,那姑娘正好姓裴,怕恰恰就是裴兄家中的姐妹呢。”
裴錦棟微微一怔,喝了酒,腦袋略有些重,片刻後,才反應過來,春獵之上,姓裴的官宦之女......他眼底倏忽掠過一道幽光。
隔壁的動靜漸漸小了,也不知老鴇使了些什麼手段,到底是讓福王和他那一群狐朋狗友滿意了,這才消停了下來。
可憐的是那個鶯歌,被人從隔壁廂房拖出來時,已是如同一塊破布一般,哪裡還有往日裡嬌美可人的模樣,也不知還有氣沒有。或許死了,還算得解脫,若還活著,往後的日子只怕也不比死了好過多少。
裴錦棟站在廊下,冷眼看著人被拖走,眼中卻是冰冷一片,沒有半分的憐憫之色。
各人各命,你去可憐別人,又有誰來可憐你呢?何況,讓人可憐的,那都是弱者。物競天擇,弱者,就活該被淘汰,活該被強者踩在腳下。
人被拖走後,老鴇點頭哈腰地將幾個錦衣公子從隔壁廂房裡送了出來,當先一人,即便一身常服,卻也難掩那股子驕矜華貴的氣度......
裴錦棟理了理衣襟,笑著,迎上前去。
福王雖然面上沒有多少怒色,卻還是沉著臉,鎖著眉,不太開懷的樣子。
邊上幾人便是舔著臉諂媚道,“都是那個小賤人不懂得伺候,擾了殿下的興致。讓殿下不痛快了,哪怕是打死了她也是便宜,也就是殿下大人大量,這才饒了她一命。”
“如今,天色尚早呢,殿下不用急著回府。這裡不痛快,咱們不如換個地方,接著玩兒啊!”
“是啊!殿下!”
福王卻是興致缺缺,沒說行,也沒說不行。
前路,卻是驟然一暗。
福王停下步子,皺眉望過去。
“你是誰?”那些公子厲聲問道。居然敢攔福王殿下的路,活膩味了麼?
裴錦棟卻是不慌不忙,笑微微拱手道,“在下乃是戶部郎中府上二子,素來仰慕福王殿下風采,今日恰巧遇上,這才冒昧上前拜見,還望殿下莫要見怪。”
戶部郎中?這樣的官職也好掛在嘴邊的?
與福王混在一處的,哪一個家裡不是勳貴公爵,或是簪纓世家?
聽得裴錦棟自報家門,只差沒有哼上一聲,直接損上兩句,太將自己當回事兒了。
福王起初也是一樣的想法,眉峰蹙得更緊,怒氣正要漫上眉梢。他身旁那個面白無鬚,一看便是個內侍的纖小個子附耳在他耳邊低語了兩句,他的雙眼不由得一亮,神色亦是為之一變,望向裴錦棟道,“戶部郎中家?你可是姓裴?”
“正是,不才乃裴家二子,裴錦棟。”裴錦棟垂首笑答,眼中,掠過一道得逞的笑。
這些事,裴錦箬自然是全然不知。
她只是有些頭疼地望著莫名其妙來了她房裡,顧左右而言他了半晌沒有說到正題,卻又不肯走的裴錦楓,有些無奈道,“你到底有什麼話,直截了當地說。男子漢大丈夫的,做什麼這般扭捏的姿態?”
裴錦楓有些無辜,“我這不是怕說了,你會不高興嗎?所以斟酌著該怎麼開口呢。”
好吧!他還有理了。
裴錦箬點了點頭,“好吧!那裴三爺如今可斟酌好了?”
話都到這裡了,再藏著掖著,那還真就叫扭捏了,“我就是想問問你,你預備怎麼辦。老太太和父親未必沒有聽見風聲,不過是礙著如今父親的事兒還沒有辦,沒有騰開手來罷了。回頭,等到小姨母進了門,若是英國公府能很快將事情定下來倒還罷了,若是不成,你有什麼打算?”
裴錦楓的意思,姐弟二人都是心知肚明。
聽他終於說出了口,總比在那兒陰陽怪氣得好。裴錦箬覺得胸中濁氣盡出,很是神清氣爽,“能有什麼打算?左不過順其自然罷了,難道,我還能自個兒做主不成?”
這會兒倒是來裝乖巧了。平常不是主意大著呢嘛?
“你這會兒倒沉得住氣了。難不成當真以為恪表哥會娶你,外祖父和外祖母也看好這門親事,便萬事大吉了?你日日在家裡,是不知道……”裴錦楓說到此處,微微一頓,可面上的急色卻是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