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此回父皇欽點隨駕的,那位戶部郎中,裴家的千金,也是今科探花郎的妹妹。”
身側,傳來一聲笑語。
榮王蕭允回頭望向不知何時走到他身旁與他一道遠遠眺望著篝火旁相視而笑的一對男女的穆王蕭綦。
淡淡笑道,“原來是她,本王就說,如何會這般眼熟。我們在大相國寺曾見過的,還記得嗎?四弟?”目光一轉,瞥向身旁的福王蕭奕。
福王的目光正深沉難辨地凝著那一處,聞言,含糊地“嗯”了一聲。
沒想到,蕭奕居然見過裴家那姑娘了?蕭綦的目光閃了兩閃。
榮王卻笑著望向蕭綦,“倒是六弟,對這裴家姑娘居然也相熟麼?隔著這麼遠,一眼就能認出來。”
蕭綦地掠過一道暗影,卻是彎起嘴角道,“說起來,我與這裴家姑娘確實有那麼些許淵源。”
“哦?”榮王挑了挑眉,似是很感興趣一般,“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淵源?”
“二哥不知道嗎?不應該啊!她可是幫過我大忙的。”蕭綦笑眯眯道。
“原來,她還是六弟你的恩人啊!”榮王笑眯眯道。
徐蓁蓁和盧月齡的去去就回,卻委實有些久,等到她們兩個好不容易磨蹭著走過來時,裴錦箬已經等得沒了耐性。“你們倆再不回來,我還以為你們將我給忘在這兒了呢。”
“我這不是吃多了栗子,肚子有些漲麼?方便過後,便索性拉著月齡一道散散步,消消食。”徐蓁蓁是個大而化之的性子,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說著話時,眼睛卻是四處亂瞟,“咦?燕二哥人呢?”
“你們都不在,燕二公子許是覺得有些無趣,所以,便往那邊帳子去了。”抬手往著徐璨他們的帳子指了指,裴錦箬面色如常得很。
徐蓁蓁卻是鬼叫了起來,“他怎麼沒有陪著你?”抬眼對上裴錦箬微微眯起的眼,她又連忙笑道,“我是說,燕二哥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這大夜天兒裡,你這麼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他居然也放心得下讓你一人待著。太不地道了,回頭,我替你教訓他。”
徐蓁蓁那心事,可都明明白白寫在臉上,看來,她也懷疑上了,不過,看這態度,怎麼好像有些樂見其成的樣子?裴錦箬不想多想,蹙了蹙眉心,打死也不會告訴這兩個,她方才連恐嚇帶威脅,這才勉強將某個臉皮厚的給攆走了。
只是淡淡哼道,“你們兩個不也把我一個人兒扔這兒麼?你們就地道啦?”
徐蓁蓁一聽這話頭不對呀,與盧月齡交換了一個眼色,兩人趕忙上前來,一左一右,一人抱了裴錦箬一支手臂,“哎喲!這不是人有三急嗎?你就大人大量,原諒我們這一回吧!再說了,燕二哥不是偷偷給你剝栗子來著嘛,我跟他,好歹有些幼時的情誼,總得識相點兒,怎麼也得讓他行事便宜些。”徐蓁蓁笑眯眯道,起先還沒怎麼,後面這兩句,卻是靠在裴錦箬耳邊說的,滿滿戲謔的口吻。
裴錦箬只覺得有什麼,轟然在耳邊炸開,她從頭到腳,都漫起了熱氣,“你胡說什麼呢?這話若讓旁人聽見,你還要不要我活了?”
如同一隻炸了毛的貓,徐蓁蓁笑著抱住她,“怕什麼?這不是沒有旁人在嗎?還是月齡眼睛尖,我卻是沒有看見。若是早知道,我也多瞧兩眼。燕二哥給人獻殷勤,這事兒,可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啊,沒有瞧見,真是虧大發了。”
裴錦箬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只能瞪著她,用力瞪。
邊上盧月齡扯了扯徐蓁蓁的袖子,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咳咳一聲道,“放心吧!這事兒,我和月齡都會守口如瓶,保證不會再有旁人知道。”
裴錦箬哼了一聲,“本來就沒什麼事兒,我怕人知道什麼啊!”
死鴨子嘴硬,也不知道是誰,那耳朵根紅得大夜天兒裡都藏不住。
盧月齡笑呵呵岔開話題,幾人一道手拉著手往獵宮方向回,一邊商量起明日怎麼玩兒。
圍場分了內、外場。
外場與內場不同,是專程清過場的,又駐了柵欄與內場隔開。只留了些無害的狍子、野兔、野雞、麋鹿……這些,並無什麼野獸,自然也沒什麼兇險,便專供裴錦箬她們這些女眷過過乾癮的。
而內場則截然不同。不只山高林深,地形複雜,而且聽說還有虎狼出沒,是真正危機四伏。
裴錦箬她們自然是去不得內場,不過,能夠在外場騎馬轉悠轉悠,若能再獵那麼一兩隻野雞野兔的,回來打打牙祭,也是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