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出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神色平靜地將手遞了出去,“有勞大夫了。”
嘴角微微翹起,襯著那如海棠花般嬌豔的面容,端得是賞心悅目,可那大夫卻只是匆匆一瞥,與裴錦箬的雙眼一觸,便是急急避開了視線,垂下頭去,含糊地應了一聲,便是請出了看診的軟枕,擺上了桌面。
見大夫這般,裴錦箬心頭更篤定了兩分,因而也更加安閒。
將手放在了那軟枕之上,袖子往上滑了兩寸,露出了一截白生生,且纖細精巧的皓腕來。
那大夫深吸一口氣,這才伸手切了裴錦箬的脈,片刻後,挪開了手。
“怎麼樣?”蕭綦忙問道。
“這位夫人身子有些虧虛,要多加靜養,不可再多勞累,舟車勞頓,能免則免,也不要過多思慮,還要放寬心來得好。否則,如今看著是沒什麼大症候,可卻再經不起過多虧損了,切記切記。”
那大夫慢吞吞道。
蕭綦聽得莫名。
裴錦箬卻已是斂色站起,屈膝行了個禮,“大夫妙手仁心,您的囑託,我都記在心上了,多謝。”
那大夫點了點頭,起身開始收拾東西。
蕭綦心中猶有疑慮,深深望了裴錦箬一眼,終究是將那些疑慮暫且壓在了心頭,轉身將大夫引了出去。
“夫人?這是怎麼回事?”方才,綠枝一直懸著心,直到這會兒,人走了,她驚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卻仍還有兩分不真實的感覺。
裴錦箬亦是長舒了一口氣,不管如何,這一關,總算是暫且過了。
那邊廂,出了院門,蕭綦卻是再也忍不住地追問那大夫道,“她沒有身孕嗎?”
那大夫搖了搖頭,“並沒有。只是,那夫人的身子算不得好,怕是精神不濟,心緒煩亂,夜難安枕倒是有的,還需好好靜養。”
蕭綦沉吟著,說不出心裡是該高興,還是怎麼,只這心裡的感覺,卻委實有些奇怪。
揮了揮手,便讓那大夫離開了。
大夫從這宅子離開,卻是行色匆匆回了醫館。
今日,這醫館門前,因著大夫出診,索性關了門。
館內無人,一片安寂。
進了門,大夫徑自往鋪子後面的住所走。
小小的天井內,早已站著一人。
穿一身尋常的衣裳,身形卻是高大魁梧,長身玉立於日頭之下,好似,半點兒無需遮掩,可面上卻蒙了黑巾,遮住了口鼻,只露出一雙透著湛湛精光的眼,將大夫望著。
那大夫戰戰兢兢上前,朝著那人作揖道,“這位大爺,老朽已是按你所說的做了,還請大爺高抬貴手,放過老朽的家人。”
“於大夫,你做得很好。按著我們之前的約定,這是給你的酬金。”因著黑巾的遮掩,那嗓音顯得有些發悶,卻是抬手,便扔了一袋銀子過去。
姓於的大夫下意識地伸手一接,沉甸甸的壓手。
“你的家人都好好在屋裡等著,只是為了以防於大夫這段時間不小心說溜了嘴,這些時日,還要委屈於大夫和家人一段時日。”這話說得倒是得禮,可當中卻透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於大夫白著臉,半聲也不敢吭。
“於大夫放心,只要於大夫乖乖聽話,我們不會傷害你和你的家人,不止如此,事後,還會給你豐厚的報酬,只要於大夫在這段時間乖乖配合,閉緊你的嘴,便可以了。這筆買賣,應該很是合算吧?”
於大夫哪裡敢說不,哆嗦著嘴唇,應了一聲“好”。
那人則笑著上前道,“我還要與於大夫好好聊聊,方才你去為那位夫人看診,這脈象,到底如何?”
“少主!”今日,又是雪,且下得極大,鋪天蓋地一般,迷亂了人眼。
趙安從外而來,在門外抖落了風雪,這才進了門。
葉準正歪在榻上昏昏欲睡,身上裹了厚厚的褥子不說,榻邊,還燃著旺旺的爐火。
趙安喊第一聲時,他根本沒有聽見,趙安皺了皺眉,又略略提高音量喊了一聲,葉準這才一個激靈,醒轉過來,剎那間,眼中惺忪的睡意便已褪去,目光又是銳利地望向了趙安。
在瞧見是趙安時,那目光中的銳利又緩緩沉斂下來,“回來了?怎麼樣?”
趙安卻是望著葉準,欲言又止,少主近來總是精神不濟,如同這般睡得深沉,沒有半點兒警覺的樣子,早前,可是從未有過。也不知道他的身子到底如何了,偏偏,琴姑娘不在身邊,其他的大夫,他們又信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