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灌木叢還算得濃密,又有樹蔭籠著,他們躲在裡面,倒還算得隱蔽。
不過一會兒,裴錦箬便也聽見了動靜。
透過枝椏間的縫隙往外瞧去,便見得兩道身影,躡手躡腳地走了過來。
她心口不由得一緊。前世來宮中赴宴的這一夜,她可比今回低調多了,卻還是就在此處被人推進了河中。
若非蒙人所救,只怕早就命殞這河中了。她也想過種種可能,卻始終都沒有頭緒,後來,因著此事再無後續,她也再未想過。
只是,差點兒命殞,若說她半點兒不在意真相,那還真是不可能,如今,不需燕崇吩咐,也是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來的兩人,是一個宮女,並一個內侍。
那兩人一來,便是直衝河邊,目光在河面之上逡巡,很顯然,是在找什麼東西。
還能找什麼?裴錦箬對上燕崇轉來看她的眼眸,幽幽苦笑。可她確定,她不認識這兩人,更沒有在這宮中樹什麼敵。
若說有,那便也只有早前比試投壺之事,得罪了安平縣主與彭家。可是,她前世也經過同樣的事,那時可並未與安平縣主有過半分交集。
再說,安平縣主雖是驕縱跋扈,卻也應該不至於為了此事便害她性命才是。畢竟,若她果真出了事,安平縣主首當其衝,必受懷疑。
可是,除此之外,她實在又再想不出別的可能。
那兩個人找了一通,往下游走了走。
過了一會兒,想是尋找未果,又走了回來,燈火明滅著,面色算不得好。
他們兩人似是起了爭執,說了些什麼,裴錦箬沒有聽清,卻見燕崇神色肅然。
下一刻,那內侍便是轉到了那宮女身後,一手從後箍住了那宮女,那宮女嚇得尖叫一聲,開始掙扎。再然後……
裴錦箬卻是沒能瞧見了。
燕崇不知何時繞到了她的身後,抬起一隻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別看。”他的嗓音低低,在她耳畔響起,呼吸噴吐間,染燙了她的耳廓。
剎那間,心如擂鼓,她再聽不見其他。
兩人捱得極近,近得彼此呼吸相聞,身軀隔著溼透的衣裳,貼在一處。
燕崇渾身緊繃著,見得那內侍拔出短匕,毫不留情割破了那宮女的喉嚨,將屍首和兇器扔下,匆匆走了,這才大大鬆了一口氣。
只是,心絃一鬆,某些感覺卻是一瞬間分明起來。
他的掌心,清楚地感覺到她濃密的眼睫毛輕輕扇動,好似蝴蝶翅膀一般,讓他掌心癢酥,那癢,直接竄到了心底。他轉過眸子,映入眼簾的是她修長纖細的鵝頸,白潤的肌膚,在月光下泛著微光,上面細膩的絨毛都是清晰可見,軟軟的,直軟到了心底。
小巧精緻的耳垂上,掛著兩顆小巧的滴紅珊瑚珠,輕輕晃盪著,映襯著她泛著粉紅的耳根……燕崇的喉結悄悄滾動了一下,只覺得心口好似有一隻小手在輕輕撓動一般,癢不可抑。
而隨著這癢,腹下某個不可言說之處,悄悄有了反應。
“好了沒?”裴錦箬等了半晌,也不見有動靜,終於是忍不住偏頭低聲問道。
隨著她偏頭的動作,那滑膩的肌膚蹭過掌心,溫軟的觸感更是勾起心猿意馬,觸目只覺那脖頸肌膚細膩如白瓷,弧度曼妙。
“噓!小聲點兒。”鬼使神差一般,燕崇抬手,將她環住,莫名喑啞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
裴錦箬渾身一僵,以為那兩人還沒有走,只怕還有些他不願她瞧見的駭人場面,便也只得耐著性子等著。
“小狐狸……你今年多大?十三,還是十四?”片刻後,燕崇卻又低低開口問道。
裴錦箬有些不解,卻還是乖乖答道,“我是端午後生的,剛滿十三。”
燕崇沒有應聲,好一會兒才嘆了一聲,“太小了……”
什麼太小了?裴錦箬眉心微顰。
然後,她慢慢覺得有些不對。
若是那兩個人還未走,他如何敢與她一直交談?此時此刻,她的後背緊貼著他的胸膛,兩人的衣裳都是溼透,貼得那麼近,近得能清晰聽見他的心跳聲,咚咚咚,一聲趕著一聲,急而重。連帶著她的心跳也跟著急促起來,喉嚨有些發乾。
這樣的情況,讓她有些不安。
裴錦箬悄悄挪動了一下身子,想要掙開他的懷抱。
誰知,他卻是收緊雙臂,將她箍得更緊。
捂住她雙眼的那隻手,肌膚滾燙,似能將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