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贖身也是好事,世子回來,我什麼下場還不一定。”
她不知道管平向裴景寒回話時會怎麼說,凝香只想儘量將素月從這件事裡摘出來。這樣半真半假地告訴管平,希望她能信吧。
管平望著門口,恍若未聞。
如果可以選擇,是清閒度日好,還是每日奔波好?
凝香至少還有選擇的機會,她連機會都沒有,知道的事情越多,越難以從侯府脫身。
沉默地吃了午飯,飯後姐弟倆在東屋歇晌,管平躺在西屋,閉著眼睛假寐。
躺到整個村莊好像都入睡了,除了蟬鳴沒有其他聲音,管平終於有了點睡意,可就在此時,她聽到後院傳來輕輕的一聲響,好像有什麼重物從牆頭掉了下來。雞圈裡傳來一點動靜,轉瞬又平復了下去。
來賊了?
七月秋老虎,莊稼人歇晌都開著灶房門,通風涼快,賊人選在這時候行竊,確實聰明。
可村裡民風淳樸,城裡人得安排門房守護宅院,村人完全不用,大門一整天都開著,有時短時間出門甚至都不用鎖的,什麼人竟然如此混。賬,大白天的來偷盜?選了徐家,是他膽大哪家都敢去,還是事先摸清楚了徐家底細,知道今日家中只有她們兩大一小?
管平悄無聲息地下了地,屏息走到門簾前,透過門縫往外看。
敞開的灶房北門口,躡手躡腳多了一道清瘦的身影,一身青衫,唇紅齒白,瞧著像個讀書人。躲在門口側耳傾聽,大概是確定裡面的人睡著,那人進了門,直接看向東屋門口,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管平登時明白了,這人完全沒有想過西屋裡有人。
視線追隨他,管平悄悄挪到另一邊簾縫,見對方不急著使壞先將南門關上了,管平來到徐家後第一次笑了。
很好,他替她關了門,那麼她出手,也不必擔心被可能路過的村民撞見。
~
來人正是章鴻林。
他早早就來了,一直藏在北河那邊,然後冒著烈日飛快趕到徐家後門外。因為徐家住在村邊上,沒有人看見他,而章鴻林雖然是個書生,小時候也調皮搗蛋過,上樹爬牆他都會,翻這種農家小院,輕而易舉。
順順利利摸進了灶房,南門也關好了,章鴻林放輕腳步走到東屋門口,透過門縫看到凝香姐弟倆躺在炕上睡得正熟,章鴻林盯著凝香嬌美的側臉,狠狠吞嚥了下口水。萬事俱備,天時地利人和,章鴻林再不猶豫,摸出袖口早就準備好的帕子。
帕子上準備了迷。藥,只要他徹底弄暈了表妹,就可以抱到西屋好好享受了。
越想越興奮,章鴻林伸手去挑門簾。
眼看就要碰到門簾,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怪異的風,章鴻林本能地回頭,沒看清人影,右手就被迫抬了起來,手裡的帕子也完完全全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如見惡。鬼,章鴻林劇烈地掙扎,然而身子早被人扭著胳膊抵在了一側牆壁上,他試圖抬腿踢,對方一使勁兒就將他按在了地上,緊接著膝蓋就在他肚子上用力一頂。
章鴻林痛苦地張開嘴。
聲音被堵住,迷。藥進去地更多。
視線變得模糊,章鴻林見鬼似的盯著頭頂的陌生女人,至此依然不敢相信。
~
管平將人拎到西屋地上,搜尋一番,沒有找到別的兇器,她看看那帕子,轉身去了東屋。
炕上姐弟倆睡得香,對她的進來一無所覺。管平盯著凝香溫柔美麗的臉龐,搖頭苦笑。
這樣的美人,又無父無母,今日若不是她在,恐怕已經被賊人禍害了吧?
管平輕輕推了推人。
凝香立即就醒了,睜開眼睛,見管平肅容站在炕沿前,凝香心沉了下去,“他來了?”
小姑娘臉色煞白,管平低聲解釋道:“不是,抓到一個翻牆的賊,你出來看看,認不認識。”
她總覺得對方並非普通賊人。
翻牆的賊?
凝香臉更白了,難道是陸成?
看看熟睡的弟弟,凝香飛快穿鞋下地,管平盯著她提鞋時顫抖的手,心生疑惑。難道在凝香心裡,翻牆的賊人比裴景寒還可怕?
凝香無法顧及管平的心思,攥著衣襟去了西屋,挑開簾子,一眼就看到了昏倒在地的章鴻林。
不是陸成!
胸口那顆高高提起的心終於穩穩落了下去,隨即化成發自肺腑的嫌惡。
“認識?”管平低聲問。
凝香點點頭,一副連提及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