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也有幾百兩的積蓄,兩家捱得近,陸成應該與陸氏更親才對,更何況陸成與陸氏幾乎是姐弟的情分,許氏半路嫁過來的,離得還那麼遠。
兩個長輩凝香都敬重,她就是好奇陸成的心思。
陸成看看溫柔賢惠的妻子,沒有隱瞞,摸摸她頭髮嘆道:“三嬸那邊,銀子是許家攢下來的,雖然現在由三叔打理棋社,鋪子卻是三嬸的,三嬸完全可以自己做主借我銀子,三叔肯定沒有意見。姑母那邊,錢是姑父掙的,幾十幾兩姑母隨便花,多了,她能不跟姑父商量嗎?姑父願意當然好,萬一……”
萬一不願意,兩口子多半會鬧彆扭,陸成不想給姑母添麻煩。
凝香懂了,幫他擦擦胸口,輕聲商量起明天上墳的事。
不怪陸成有這樣的顧慮,凝香同周天佑也見過幾次面了,而人與人之間的親疏很容易看出來。許氏是城裡姑娘,但來到陸家就跟回家似的,幫忙做飯幫忙收拾飯桌,換身衣裳與農家媳婦差不多。周天佑是男人,用不著他做什麼事情,但他坐在那裡很少說話,總給人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是天生不擅長與人打交道,還是打心眼裡不想融入這個家?
陸成看得出來,凝香也看得出來。
~
第二天陸成趕著驢車早早出發了,先去自家的墳地。
他的祖父祖母、父母葬在一塊兒,馮姑娘的墳墓也在這邊,但是稍微離得有點遠。
凝香見陸成給公爹婆母磕頭時還算平靜,往馮姑娘墳頭走時忍不住低聲問他,“為何隔開了?”
一家人都是就近葬的,陸成將馮姑娘墳墓弄得那麼遠,阿南長大了多想怎麼辦。
“馮姑娘臨走前交代的,說以後可能會遷墳,別擾了父親他們。”
七月了,山上清風習習,陸成的聲音平靜而悠遠。
凝香心裡有點難受。
遷墳,誰會替馮姑娘遷墳?如果阿南生父始終不出現,阿南就永遠不會知道身份真相,自然沒有人會給馮姑娘遷墳,也就是說,馮姑娘死前還在盼望那個男人有一日會回來找她,給她該有的名分。
可是那人會來嗎?他又為何一去沒有音信?
沒人知道這個答案。
小小的土包就是一個墳頭,周圍長了一些雜草,陸成彎腰拔草,再用鐵鍬鏟些土往墳上補。
墳前豎著一塊兒簡單的墓牌,上面寫的是陸成之妻馮氏。
凝香沒有任何不舒服的念頭,她讓阿南跪下,她半跪在一側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