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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都洗完了,管平才出來,默默地舀水,去了北院。

“你身上酸不酸?”

阿木去後院玩了,凝香隨著管平去了西屋,坐在炕上看管平梳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鄉下房子破舊,你接了這份差事本就委屈了,現在還勞累你跟我們做農活兒。下次再有這種事,你找個藉口推掉就是,我大伯母不會說什麼的。”

凝香想通了,她得儘量跟管平打好關係,有了交情,管平給裴景寒回話時才會幫著她一點,雖然看管平冷冰冰的,這種希望不大。好在凝香本來就不厭惡管平,對她好點也沒覺得有多違心。

管平沉默,面無表情地聽小姑娘柔聲細語,梳完頭了,她走到凝香身邊,看眼灶房,低聲道:“昨晚世子派人來傳話,今天午後在北河等你。”

凝香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凝固了起來。

摘果子之前,她天天盼著裴景寒快點回來,早點了斷,是死是活痛痛快快的,不必日夜牽腸掛肚。昨日去摘果子,見到陸成了,掙了出府後的第一筆工錢,早上醒來渾身痠痛也滿心歡喜,歡喜地暫且忘了裴景寒將歸,管平卻告訴她,晌午裴景寒就到了。

就像準備死的時候閻王不來,高興地不想死,閻王突然來催命了。

凝香呆呆地看著管平身上她為她縫的新衣,好半晌,眼裡才再次恢復光彩。

她笑了笑,站到地上道:“好,吃完飯阿木睡著了,我就跟你去。”

說完去後院找弟弟了。

管平繼續面對窗子站著,慢慢打量一圈這農家簡陋的屋子,並未有一點即將交差的輕鬆。

過了不知多久,要吃早飯了。

外面凝香喊了她一聲,管平回神,走出了屋子,就見凝香牽著弟弟站在院子裡,姐弟倆臉上都帶著笑,柔和的晨光照在他們身上,姐姐花容月貌,弟弟活潑可愛,明明很好看,卻看得她渾身難受,只覺得刺眼無比。

垂下眼簾,管平默默跟在姐弟倆後面去了東院。

凝香表現地與平日沒有兩樣,該怎麼吃就怎麼吃,與家人有說有笑的。管平在旁邊看著,越看越難以下嚥。她知道凝香有多畏懼裴景寒,一個對權貴避之不及的農家姑娘忽然不怕了,要麼是得了應對的籌碼,要麼就是豁出去了。

她很清楚,凝香到底是前者還是後者。

一頓早飯,凝香吃得香,管平勉強用了一碗粥,再也不肯多吃。

她不想再看凝香赴死前的平靜,單獨回了西院,躺在炕上假寐。

事到如今,她也盼著晌午快到,早早有個結果。

灶房裡忽然傳來腳步聲,是男人的。

管平立即坐了起來,盯著門簾。

“管姑娘,你在裡面嗎?”徐槐停在門前,有些結巴地問道。

“何事?”管平心煩意亂,這個節骨眼上誰都不想理睬。

聽出她話裡的不悅,徐槐低下了頭,看看手裡的果子,他藏了一晚上的果子,眼前浮現陸言顧盼生輝的俊朗風采。徐槐自卑,因為他沒有陸家有錢容貌也比不上陸言,但他喜歡她,就算會被她拒絕,他一個大男人,至少得說出來,明明白白地告訴她。

“管姑娘,我,我這裡還有一個果子,想送你吃。”

慢慢抬起頭,徐槐聲音顫抖地道,開始顫抖,後面就平穩了下來,目光堅定地盯著門簾,彷彿視死如歸,“管姑娘,我喜歡你,我也說不清楚喜歡你什麼,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但我發誓,只要你願意嫁我,我會一輩子對你好,地裡什麼活兒都不用你幹,我掙錢養你。管姑娘,我不求你馬上答應我,只求你給我對你好的機會,你願意的話,吃了這個果子吧,不願意,那我,我不會再糾纏你。”

說著,將右手從一側門簾縫隙裡伸了進去。

男人的手掌厚實寬大,佈滿了一層繭子,手心上卻託著一個紅紅的沙果,雖然很小,卻是全紅的,如紅玉雕刻而成。管平看呆了,昨天她摘了那麼多果樹,都沒看見比這個更紅的果子,徐槐是不是也知道這果子特殊,所以才偷了藏了來送她?

一個莊稼人,能送的可不就是這些不值錢的東西?

管平冷笑。

她在徐家住了十幾天,最煩的就是徐槐,她瞪過了威脅過了,他還是不肯死心。

“拿走,記住你說的話,再有下次,我廢你一條手臂。”

姑娘人冷,話更冷。

徐槐不受控制地打個哆嗦,手一顫,果子掉了下去。

果子離開男人大手的那一瞬,管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