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裴景寒都沒有正眼看過陸成,他一個男人也不會因為另一個男人長得好看就多看幾眼,因此對他來說,昨晚是他與陸成初次見面。
“上車。”掃了陸成一眼,裴景寒冷聲道。
陸成目不斜視,等裴景寒上了車,他也上了後面那輛。
馬車不緩不急地出了南城門。
陸成坐在車裡,透過簾縫往外望,心中沉重,不知裴景寒想出了什麼方法刁難他。凝香那麼好,他不信裴景寒會痛痛快快地放過他們。說來可笑,凝香已經贖身,論理與侯府再無關係,可誰讓裴家是泰安府頂頭的天?
陸成漸漸握緊了拳。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為了凝香,他甘願低這一次,但他裴景寒有本事便一直都順風順水的,別給他踩他一腳的機會,否則他一定會踩下去,報今日受他擺佈之仇,也替凝香那一簪子出氣。
走了一個多時辰,馬車終於停下了。
陸成立即下了車,見裴景寒領著他的丫鬟直接朝莊子走去,他平靜地跟在後面。
“世子,都準備好了。”
一個黑衣侍衛迎了上來,沉聲稟報道。
裴景寒回頭看了看陸成,吩咐道:“帶路。”
侍衛立即在前面領路。
裴景寒示意陸成走過來,淡淡問道:“早上吃飽了?”
陸成垂眸道:“謝世子賜飯。”
裴景寒冷笑,手裡轉動兩個紫銅球,“我這人很講公平,今早這第一關耗力氣,我當然要讓你吃飽,免得凝香指責我暗中害你。”
陸成沒有接話。
裴景寒也沒有再多說。
走了一盞茶的功夫,幾人來到了莊子後院,就見院子中間被人用兩人多高的鐵柵欄圍出了一個五丈見方的空地,東南角留了一處小門。
陸成神色凝重。
素月暗暗攥緊了帕子,她不知道裴景寒的計劃,只是看這架勢,忍不住替陸成捏了把汗。待遠處有四個侍衛抬了一個鐵籠子過來,看清籠子裡那似狗非狗的兇悍畜。生,素月忽然雙腿發軟,不由攥住了裴景寒手臂,“世子……”
“這是我新得的一隻狼。”
裴景寒拍拍素月的手,扭頭看幾步之外的陸成,對上陸成鐵青的側臉,他嘴角笑容加深,“我不刁難你,那邊有根短棍給你當武器,今日你能殺了這頭狼,便算你過了第一關。你若被狼咬傷或咬死,我會送你家人這輩子都花不完的銀兩。你若不敢,那就馬上離開,凝香死也是我裴景寒的人。”
他不是說願意為凝香死嗎?他倒要看看陸成有沒有那個膽量。
說話時,侍衛已經將那頭四尺多長的灰狼放進了柵欄之內。驟然得了自由,灰狼立即跑到了鐵柵欄遠離侍衛的那一側,前半身低伏,琥珀色的一雙狼眼防備地盯著柵欄外的眾人,喉頭髮出威脅似的低吼。
“世子,我求求您了,換一樣吧!”素月不認識陸成,但那是凝香喜歡的男人,她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去送死?撲通跪了下去,她哭著求道。
“再求一句,我連機會都不給他們。”裴景寒不悅地盯著她。
素月與他對視片刻,知道裴景寒說到做到,她不敢再求,轉身看向陸成,卻又不知該勸他罷手保住性命然而辜負凝香,還是不顧一切闖進去,對得起凝香,卻面臨隨時喪命狼口的危險。
陸成沒有看他們,平時略顯風流的桃花眼緊緊地盯著鐵柵欄裡面的狼。
他沒有見過狼,但他聽師父李伯說過,當年他就遇到過一條狼,幸好當時手裡有把鐵鍬,掄了幾次,用鐵鍬將狼拍死了。當時他問師父怕不怕,師父點頭說怕,事後都站不穩了,可生死關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有時間讓你琢磨怕不怕。
想到師父瘦小的身體,就是年輕時也不可能比他結實,陸成忽然不怕了。
師父都能打死一頭狼,他為何就不能?
裴景寒想用一條狼嚇壞他的膽子,那也太看低他了。
陸成大步朝手拿短棍的那個侍衛走去。
素月跪坐在了地上,雙手捂面,不敢再看。
裴景寒微微眯了眯眼睛,待陸成真的手持短棍從柵欄門裡跨了進去,他胸口的堵塞莫名消了些。
就憑陸成敢進去,他就高看他一分。
籠子裡面,灰狼在陸成進來時警惕地後退了幾步。陸成盯著那雙狼眼,強迫自己忘了這是一條狼,只將其想成村裡柳家的那條大狼狗。想成狗,陸成越發不怕,灰狼遲遲不動,他試探著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