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存心害人,怎會留下證據?”堂堂侯爺動手打女人,終究是件令人不齒的事,衝動過後,面對已經長大成人的長子,裴政老臉有些擱不住,惱羞成怒地吼道,“不用你包庇她,你捫心自問,柳姨娘有什麼理由私。會旁人?”
裴景寒還是那張冷臉,“兒子不知道,只相信母親不是那種人。”
裴政大怒,剛要教訓兒子,老太太急匆匆趕來了,進屋看到父子對峙兒媳婦躲在一側黯然垂淚的情形,一柺杖就朝裴政掄了過去,“你個孽子,你寵愛那個賤。婢,我懶得管你,如今她做了那等醜事你竟然還維護她,還敢打我兒媳婦打我孫子,你怎麼不打死我!”
“娘,你,你仔細想想,婉娘有什麼理由對不起我,不是旁人陷害的是什麼?”裴政不敢跟母親動手,一邊扛著柺杖一邊急著解釋道。
老太太心裡就早就有決斷了,別說這事不是兒媳婦所為,就算是,她也站在端莊孝順的兒媳婦這邊。無論如何,裴景寒裴景潤都是她貨真價實的親孫子好孫子,柳姨娘有嫌疑與人廝混,她肚子裡的種就不乾淨!
即便乾淨,她不缺孫子了,也不少那一個!
“你寵愛了她十幾年她都沒懷上,你說她為何要偷。人!”恨鐵不成鋼地打了兒子最後一下,老太太連續喘了幾口氣,似是不忍傷到兒子,但依然痛心疾首地將她的“猜測”說了出來,鐵心要一擊掃除柳姨娘那個禍害。
此話一出,裴景寒眼裡迅速閃過一道喜意。
祖母就是高明!
兒子暗暗竊喜,裴政則如被雷劈中,身體僵硬地定在了那裡。
是啊,柳姨娘盛寵十幾年,唯一不如意的就是沒有子嗣,還曾跟他感慨過人老珠黃,怕色。衰愛弛,他厭棄她。所以,她想懷個孩子固寵?她以為他裴政不行,就去偷。人借種,被發現了還誣賴杜氏害她?
念頭一起,再看眼前的母親兒子,裴政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動了動嘴,最終憤憤離去。
當天下午,凝香素月就聽說了,柳姨娘被灌了落子湯,賣了。
此時凝香已從裴景寒的打擊裡走出來了,不是她堅強,而是兩輩子經歷的太多,習慣了。
想到柳姨娘以後可能會有的下場,凝香小聲同素月感慨,“再受寵又如何,夫人容得下她,世子容不下,隨便使點手段就讓她身敗名裂了,侯爺也不再信她。素月,你別灰心,雖然贖身不容易,但只要咱們繼續堅持,明年表姑娘進門咱們就能出府了。”
她怕素月動搖。
素月眼簾低垂,貝齒輕輕咬破了瓜子皮。
沈悠悠不是杜氏,她也不是柳姨娘,柳姨娘欺負杜氏是貪心,她與沈悠悠則有血海深仇。
吃了一顆瓜子,素月點點頭,“我懂,對了,這個月月錢發下來,我就有十一兩了,你呢?”
凝香算了算,訝異素月最近竟然沒有花錢,羨慕道:“我還是少你一兩,看來是超不過你了。”
素月得意地笑。
十一兩加上十兩,夠了。?
第52章
?老太太本想多留女兒外孫女在家裡住陣子的,但侯府出了醜事,怕兒子兒媳婦面對女兒尷尬,十八這晚家宴,沈夫人按照原計劃提出明日歸家時,老太太就沒有挽留,只叮囑她們路上小心,有空再過來。
裴政掃了長子一眼,道:“最近軍營無事,景寒去送你姑母表妹,中秋前趕回來便可。”
他雖然沒打成妻子,跟長子都有了罅隙,與其每日見面尷尬,不如讓長子離家一段時日,等長子回來,柳姨娘的事已經塵埃落定,父子倆還可以像以前那樣相處。而且裴政知道,母親妹妹想撮合長子與外甥女的婚事,裴政對德才兼備的外甥女也很滿意,派長子去送,既能給表兄妹倆多些時間相處,又能讓荊州沈家眾人知道,他們看重妹妹,誰也休想欺辱妹妹娘倆。
沈悠悠羞澀地低下了頭。
沈夫人客氣辭道:“不用了,大老遠的,何苦讓景寒跑一趟。”
裴政看向長子。
裴景寒看看俏臉微紅的沈悠悠,開口同沈夫人道:“姑母遠道而來,景寒本就該送姑母。”
沈夫人心裡樂開了花,母親兄長滿意,侄子也滿意,這門親事八成成了。
當晚裴景寒囑咐凝香素月好好看守冷梅閣,翌日一早就出發了。
凝香渾身輕鬆。
裴景寒一走就是將近兩個月,想到接下來兩個月不必提心吊膽的,凝香小臉就像池塘裡剛剛綻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