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煩心事都忘了,站在榻前朝女兒張開手臂。
昭昭想爹爹了,趴下去再朝爹爹爬,爬得可快了。
裴景寒抱住女兒,好好誇了一通,然後朝素月笑道:“昭昭這麼愛美,肯定都是跟你學的。”
“最後便宜的還不是你,我們娘倆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給你看。”素月走到父女倆跟前,捏捏女兒的小手道。
裴景寒喜歡她的俏皮話,猛地伸手將素月抱到懷裡,在她臉上狠狠親了一口。素月想瞪他,才抬起頭,女兒的小嘴兒也不甘落後地印了上來,親玩學她爹爹,壞壞地笑。
素月捏捏壞女兒,將小丫頭搶過來,假裝要將她扔到地上。
當孃親的嬌俏,做女兒的機靈可愛,裴景寒心曠神怡地在這邊用了晚飯,飯後自然而然要留下。
女兒初四周歲,但這幾天府裡已經準備上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換作以前,素月絕對不會考慮沈悠悠的感受,但如今有了女兒,素月不得不忌憚她,遂苦口婆心勸裴景寒多陪陪沈悠悠。
裴景寒被她說動了,起身要走,可昭昭不幹了,抱著爹爹不肯放人。裴景寒本就不堅定的心立即歪向了女兒這邊,素月再勸,他倒不耐煩了,索性抱起女兒道:“行了,今晚我哄昭昭睡覺,你們誰我都不稀罕。”
說完抱著昭昭走了。
素月追到門口,無奈裴景寒主意已定,昭昭小丫頭在跟孃親待了一天後,現在更喜歡爹爹,所以開開心心地朝孃親揮手。
素月無奈地嘆了口氣。
等裴景寒跨進前院臥室時,沈悠悠的心腹大丫鬟錦繡也得了信兒,回到內室輕聲回稟:“夫人,世子帶著大姑娘回了前院。”
語氣還算輕快,畢竟世子沒有歇在素月屋裡。
沈悠悠諷刺地笑了。
她沒有錦繡那麼容易滿足,裴景寒睡素月也就罷了,他卻寧可哄一個才週歲的孩子也不來陪她這個正妻,素月一人得到的寵愛便與她旗鼓相當,現在娘倆加起來,裴景寒心裡還有多少地方是給她的?
“東西都準備好了嗎?”走到梳妝鏡前坐下,沈悠悠平靜地問道。
錦繡心跳加快,回頭瞅瞅外面,才挪到主子跟前,聲音低得連沈悠悠聽著都費勁兒,“劉管事說初三送來,給她吃一點就管用,而且吃完短則五六天長達半個月才發作,只要那段時間咱們別去搭理那邊,就不會有人懷疑咱們。”
如此甚好。
沈悠悠臉上終於露出了個笑。
六月初四,裴家下人早早忙碌了起來,凡事佔了第一就比後面的多了一層意義,同樣是庶女,庶長女就比其它的更有地位,週歲慶祝起來註定會多費心。
可這樣的大日子,素月將女兒抱到廳堂朝老太太等人見禮後,後面的熱鬧就與她無關了,昭昭交給乳母,她早早退了場。
昭昭見爹爹還在,瞅瞅走遠的孃親,雖然不懂為何孃親要走,但已經經歷過很多次這種情形的小丫頭不再哭了,記著孃親的囑咐,乖乖的。
“昭昭真乖,快給我抱抱。”乖孩子往往更招人稀罕,老太太笑著道。
乳母將懷裡的大姑娘送了過去。
老太太親了小丫頭好幾口。
然後輪到了杜氏。
杜氏抱了會兒,笑著傳給兒媳婦,小丫頭的嫡母。
沈悠悠大大方方接過了昭昭,昭昭同先前一樣,不哭不鬧,但也不見歡喜,狐狸眼緊張地盯著面前的人。
“要我說啊,昭昭的嘴最好看了。”沈悠悠親暱地摸了摸昭昭的嘴唇,藉著胳膊的遮擋,食指探進去碰到了昭昭的舌頭,但她很快就收了回來,故昭昭皺皺小眉頭後,沒有因為那點不適發脾氣。
“好了,去找你爹爹吧,看他著急的。”沈悠悠站起身,將小丫頭送到了裴景寒那兒,回到座位後摸出帕子,偷偷地狠狠地擦了擦手。
當天的週歲宴辦得十分順利,傍晚素月再次看到女兒,見女兒好好的,著實鬆了口氣。
然而五天後,昭昭突然病了,渾身發冷,原本白裡透紅的小臉變得青白青白的,請來郎中,診出是寒熱症,也就是富人窮人都懼怕的打擺子。
這病還會傳人。
裴政立即要求將孫女送去莊子養病。
素月嗓子早就哭啞了,跪在眾人面前求準她陪女兒一起去,求他們給她的昭昭請最好的郎中。
“這個你放心,送昭昭出府是萬不得已,她是裴家的骨血,我一定會請最好的神醫醫治我重孫女的。”老太太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