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局勢一夕之間定了下來,左相更是與林思澤徹夜長談,只是沒人知道他們究竟談了什麼。
冬至宴上,皇上只匆匆出席了一下便因身體不適而退席了,整個冬至宴都顯得氣氛低迷,而大皇子更是在林思澤成為太子之後第一次露面,全程黑青著臉,偶爾抬頭看一眼林思澤,又憤憤然地喝下一杯酒。
因為顧虹見不在,林思澤也沒法如以往一樣帶她來冬至宴,只隨便帶了兩個宮女兩個太監,冬至宴上,祝賀林思澤成為太子的官員無數,更隱晦地表示林思澤器質衝遠,風猷昭茂,完全就是最適合太子的人選,自己早就支援他了。
對此種種,林思澤皆一笑而過。
冬至宴結束之後,林思澤回了德澤殿,而後抄著袖子,慢悠悠地晃到了顧虹見的屋子旁。
屋裡不見燈火,顧虹見竟是不在。
林思澤皺了皺眉頭,此刻宮內下了小雪,這種時候,她會去哪裡?
替林思澤撐傘的小太監見林思澤眉頭緊鎖,小心翼翼地道:“太子爺,您在找顧掌事嗎?她……”
林思澤瞥了他一眼,道:“說。我不會責罰你,也不會告訴她。”
小太監道:“回太子爺,顧掌事最近都在集結下人們在後院東南角賭博呢……”
林思澤:“……”
林思澤道:“你輸了?”
小太監老老實實道:“回太子爺,小的輸光了,其他人也輸的差不多了,顧掌事坐莊,一家贏。“
”她手腳快……你們贏不了的。“林思澤有些無奈,“既然她一家贏,你們何必跟她賭?”
小太監道:”回太子爺……顧掌事功夫很好的。“
敢情她還用武力脅迫別人跟她賭博,然後出老千贏別人的錢?她怎麼不乾脆去攔路打劫,還省了出老千這一步。
林思澤原本心中愁緒紛紛,本以為躲著不肯見自己的顧虹見想必也是如此,卻不料她竟然……幹起了這樣的事情……
林思澤忽然想到,這幾日自己房中也經常少東西,特別名貴的倒是沒人動,那些還值些錢,送到宮外也好出手的東西卻是次次見少,再加上顧虹見現在她這個行為……她是在攢錢?
她攢錢做什麼?
林思澤眉頭一跳,臉色更黑三分。
小太監察言觀色,見主子顯然心情不好,趕緊解釋道:”太子爺,小的不是在說顧掌事什麼……只是小的的錢給顧掌事收去了也就收去了,但有一兩位家中有生病的老母要養……“
林思澤道:”不,你說的很好,她以後幹什麼荒唐事,你都得告訴我……你叫什麼來著?“
小太監道:”回太子爺,小的叫蔣海福。“
林思澤點點頭:”蔣海福,帶我去找顧掌事。“
蔣海福應了,老老實實地帶著林思澤繞了又繞,到了德澤殿後院,後院繞過一片竹林,林思澤才看到那群人。
顧虹見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竟然在原本的屋簷邊角上往內打了個篷遮風擋雨,在篷下襬了一張不小的木桌和幾條長板凳,四角和中間都點著蠟燭,顧虹見一腳踩在長凳上,嘴角掛著笑意,道:”押好離手哦。”
其他人都是愁眉苦臉的,紛紛壓了小。
林思澤走了過去,隨手摘下自己腰間玉墜,丟在大的那格上。
眾人皆愣,包括顧虹見,而後眾人嚇壞了似的紛紛行禮,只有顧虹見緩緩放下了手中骰盅,面無表情地看著林思澤。
還不等林思澤開口,顧虹見的目光便落在了蔣海福身上,道:“喲,還告狀?”
蔣海福微微抖了抖:“……”
林思澤黑著臉道:“你自己做的不對,還敢嚇唬別人?!”
顧虹見比他態度更囂張,道:“我哪裡做得不對了?!賭博而已!”
眾人皆默然,這種宮內嚴令禁止的事情,也虧得她說得這麼理直氣壯,也虧得……太子爺居然沒有更加生氣。
似乎太子爺總不會真的對顧掌事生氣呢,真好。
大家一邊這樣想著,一邊被林思澤趕走了,只剩下蔣海福,林思澤讓他自個兒撐著傘站去了不遠處,自己和顧虹見兩人呆在篷下,顧虹見撇著嘴收拾起桌上的錢財,並不再管林思澤。
林思澤道:“你在攢錢,攢錢要做什麼?出宮?”
“關你何事。”顧虹見冷著臉道。
林思澤道:“你要出宮?”
顧虹見抿了抿嘴,道:“是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