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兒,八哥的禮物呢?”
�“閒兒,還有十一哥……”
�“閒兒,十二哥的兄妹裝你到底還給不給人家做了?”
�顏彥做起身來,望著依舊躺在地上喘氣的顏家老七,長嘆一聲,“七叔,你好好休養,俺也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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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如水東流,洋洋灑灑,千帆過盡,再回頭,已是盛夏。
�一日午後,顔子君幫花閒拿了把小躺椅,放在院中的大樹下乘涼。那是一顆桑樹,高聳入雲,枝繁葉茂,一到盛夏,天然一隻大傘,果真是大樹底下好乘涼。
�顔子君正在太陽底下挑選藥草,分門別類,用不同的紙細細包了,放在格子櫃裡。
�本是晴空萬里,忽然一道驚雷,隨後雷聲滾滾,風聲大作。風,夾雜著豆大的雨滴子,噼裡啪啦的砸下來。花閒一下子跳起來,奔到了院中空曠處,興奮的大喊大叫。
�“大河向東流啊,風風火火闖九州哇!”引吭高歌一曲,才能配上這夏日驚雷的氣勢!
�“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哈哈哈哈哈……”
�“這小妮子瘋了!”顔子君顧不上手中的藥草,衝過去就把花閒扛到肩上,甩到了屋簷底下,才又迴轉了身草草將晾曬了半日的藥材收了。
�“九哥,可惜了你辛苦採來的藥草。”
�“無妨,家人都健健康康的,還要這藥草何用?溼了就扔了,閒兒,你說這這說明什麼呢?說明它定是沒有用處,老天才要將其棄之不用。”
�“嘿嘿,九哥,你現在也有出口即成謬論的本事啦!你可贊同天生我才必有用?”
�“天生我才必有用?可是,到底何謂才,何為有用,古往今來,又有幾人辯得清,道得明呢?”
�轟隆隆,大雨伴著雷聲,傾盆而下。
�花閒攬著顔子君的胳膊,小腦袋靠在他身上,抬頭,透過屋簷蟬聯而下的水簾,望向天空。方才還晴空萬里,這會子便是烏雲密佈。風雲突變,原本只是瞬息之間。
�一個小廝身著蓑衣,匆匆踏水而來。身後跟著一個官兵打扮的人,被雨淋成了落湯雞。
�“小草子,何事如此匆忙?”
�“九公子,三少爺的副將派人來給他送信。”
�“好,跟我來。”
�顔子君抱起花閒將來人引入正院的會客廳,自己和花閒去主屋尋父親。
�顏鴻祥一身布衣打扮,聽說部下來送信,衣服也沒換,便踱步出來,到了會客廳。
�“將軍,皇帝崩了。”來人躬身要跪,被顏鴻祥伸手攔下。
�皇帝崩了。
�“你先去換洗漱一番,換一身乾淨衣服。小草子,你去給顏貴打點吃住。”
�這邊剛吩咐完,顏鴻祥已經邁入雨中,行色匆匆間,根本不記得大雨磅礴,更遑論身後追出來的顏母陳氏手中舉著的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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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鴻祥還未啟程返京,便收到了新皇的即位詔書。
�昌順十五年八月初三日,朗朝第十一代皇帝龐天,駕崩於中都皇宮勤政殿。享年三十九歲。太子龐俊豪於八月初六日即皇帝位,是為朗朝第十二代君,年號永順,昌順十五年改稱永順元年。
�當日釋出即位詔書,昭告天下。至此朗朝統治已歷三百五十七年。
�緊接著顏鴻祥便收到了新皇的急詔,命鎮國大將軍即刻回中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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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九,顏鴻祥啟程回帝都中都。
�花定安不放心中都的結拜兄弟慕容英膽和愛徒慕容意,決定與親家公一同前往中都。且值此新帝登基,江山飄搖之際,二人結伴,亦可相互照應。顏家派出小輩中的老二、老三、老四、老五一路護送。花定安身邊有慕容英膽派給他的數十暗衛,加上顏鴻祥帶回來的將士,倒是有兩百人有餘的陣容。
�花閒歪在顔子君懷裡,摟著顔子君的脖子,眺望著隊伍前列高頭大馬上端坐的兩位阿爹,心下湧過濃濃的擔憂。從晴縣往北去往中都,有一千多里的路程,途徑三個府郡,路途遙遠。在這個敏感時期,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閒兒,你怎麼了?”
�顔子君發覺呼吸有些困難,才發現花閒的異樣,她緊緊的摟著他的脖子,小身子緊繃著,神情肅穆,手腳冰涼。
�“閒兒,勿要擔心阿爹和岳父大人。阿爹南征北戰,為朗朝立下赫赫戰功,威鎮天下。岳父大人多年追隨慕容英膽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