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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古語有句話,叫做合意客來心不厭,知音人聽話偏長,說得差不多就是這樣的。

顏如玉喝酒都是在樓裡邊聽著曲兒喝,每每說到這個,秦書總是不大自在,顏如玉便也會順水推舟取笑他一兩句。

秦書也不客氣:“浪子回頭金不換,以後還是少去那地方吧,酒也少喝。”

顏如玉未置一詞,微微笑了笑。

這下顏如玉見秦書居然提了個小酒罈回來,眉開眼笑接過去,當下覺得,秦書這個朋友交得真是異常值得,異常合心意。

秦書溫厚一笑,帶著些小得意。

“我知遠舟你喜歡喝酒,可是你的身體不大好,我那日買了便偷偷藏了起來。”

顏如玉也不去計較這些,找了兩個粗略的茶盅,洗一洗權當酒盞,秦書厚著臉向女主人要了一疊小菜,兩個人坐在滿是溼氣的小榻旁邊,靠著窗子對飲起來。

酒不是什麼好酒,菜也不是什麼美味珍饈,可是對飲的是合意的人。

“我有沒有告訴你?我說懷遠你呢,人是極好的,就是有些古板迂腐了,守著那麼些禮數,你不覺得累麼。”

秦書笑笑,“習慣就好了。”

顏如玉飲了杯酒:“人生一世啊,就得可著自個兒的意思活,這才有意思不是?”又補了一句,“就像我這樣。”

秦書想笑,又一下笑不出來了。

像他那樣嗎?

因為自知人生比別人更加短暫,所以才這樣想著,想要可著自己的意思好好活著,以至於養成了現在這般不拘的性子。

也只在心裡想了想,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笑著接話問道:“遠舟你這番話,莫不是要勸我揹著爹爹同你喝花酒?”

顏如玉聞言笑得狡黠:“我說要你可著自己的意思活,可沒教你去喝花酒。還是說懷遠你,其實一直想著要去痛痛快快喝一次花酒,嗯?”

秦書噎了噎,知他是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忙要開口反駁。

可是顏如玉哪裡肯給他開口的機會,兀自點著頭:“這樣也好,等回了京城,我與子宴引薦紅顏給你。”

表情認真,眼神戲謔。

秦書臉紅了紅,想起他在青樓裡的做派,不由得暗暗咋舌。

“遠舟莫開玩笑了,爹爹若是知道了,我又少不得要捱罵的。”

“嗯,面壁思過嘛,這個我知道。”

顏如玉促狹,想起前些時候,他背對著自己,站在牆角面壁思過的樣子,真是又蠢又呆。

“遠舟你……”

秦書無奈,趙子宴和顏如玉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能說會道,自己哪裡是他兩個的對手。

“好了好了,我不取笑你了便是。”

顏如玉也知他的性子,取笑兩句便作罷了。

秦書見他果真停了下來,便長出一口氣,這年頭,怎麼一個比一個會取笑人呢?又看著手中的酒呆了一會兒,想了想:

“我從前在書上曾經看過一種酒,叫做醉生夢死。”

顏如玉一怔:“哦?懷遠也知道?”

也?秦書抓住了他話語中的一個字。

“遠舟也聽說過?”

“聽一個朋友說的,倒是不曾見過。”

顏如玉望著手中的茶盅,一飲而盡,又倒了一杯,清凌凌的酒在小小的茶盅裡,泛起波光來。

“我也沒有見過,也只是傳說罷了,只是覺得這四個字倒是造得好,醉生夢死。”

顏如玉笑了,像是想起了什麼。

“醉生夢死麼?是不錯的,與我倒是合襯,這便是我的追求了。”

秦書哭笑不得。

“醉生夢死是不錯,只不過當做追求就有些荒唐了,你身子不好,以後還是少喝些酒。”

“噯,說你和他像,還是不大像,說不像,又有些像了。”

顏如玉搖搖頭。

秦書見他像是想起了誰,略一思索,便知道了,試探著問道,“是那位宋先生?”

顏如玉聽他這般問,一口酒便嗆住了,咳了幾聲,嗆得臉通紅,色如春花,豔若秋月。

秦書心道怪不得坊間都說燕京的大姑娘小媳婦看他一眼都要想三天,果真是生得極好。

“你可千萬不要管他叫什麼先生,他若是知道,非得得意死不可。”

好笑又好氣。

秦書見他難得說起從前的事,也是好奇:“為什麼?”

“他啊,不過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