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老泰山是蘇林笙之後連夜聯絡數學系的同學,找著他們要的東西。好在幾個同學得知這是要拿給蘇林笙看,便很大方的給了出來。蘇林笙雖然像是隱居了似的,很少再出現在眾人面前,但他並未停止學術。如果可以和蘇林笙進行學術交流; 那是很多人都求之不及的。
一共四本冊子; 最後一本來自傅文熙自己; 不過帶著點心虛; 沒有附名字。蘇林笙隨便翻了看了兩眼,一點面子都不給的把最後一本挑出來,扔到傅文熙面前。
“前面這三個還算是有點水準。”
被預設評價為“沒什麼水準”的傅文熙默默收回自己的那一本,像個小學生一樣乖乖坐在沙發上等待老師訓話。哪知蘇林笙就這樣開始低頭翻看手中的冊子,不再理他了。
樓上,蘇願正在和母親顧嵐討論最近的工作,說著說著這話題就又不免回到了傅文熙身上。
“老爺子不喜歡陸任嘉那是肯定的。”蘇願呷了口清茶道。“就那麼個精得我都怕的人,我爸怎麼會喜歡。今年我和他談廣告位的事情; 這人簡直算計我算計到每根毫毛。”
顧嵐聳了聳肩; 陸任嘉算計蘇願; 實際上是在給Iris算計,她這個利益既得者沒什麼立場說。
蘇願雖然和父親關係有點尷尬,但她看得很清,說的很對。蘇林笙不喜歡陸任嘉,就是因為這人太過精明。他作為顧嵐的工作夥伴姑且還要防上三分; 要是和蘇願在一起,他是真怕蘇願吃虧。但若是眼前的這個傅文熙,好像就沒了這份顧慮。
因此當蘇願和顧嵐談完工作後下樓,便看到蘇林笙正和傅文熙熱火朝天的討論起學術問題。雖然傅文熙把蘇林笙當作是燈塔一樣崇拜,但他們現在好像遇到了分歧,於是傅文熙這會兒看上去頗為糾結,他的神態裡帶著對蘇林笙的敬畏,但對著自己的觀點又異常的堅持,這會兒他和蘇林笙簡直是針鋒相對。蘇願倚著樓梯扶手,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
到了十點半左右的時候,蘇林笙看了看錶,狠狠地橫了傅文熙一眼,然後從沙發上起身往廚房走去。
“臭小子,來廚房繼續!”
蘇家就只有蘇林笙和顧嵐兩個人,這兩人都是領地意識很重的人,很不喜歡有外人在家中待著,因此家務都是自己做,或者說,是蘇林笙在做。傅文熙跟著蘇林笙進了廚房,覺得這事簡直夢幻的不得了。
原來在蘇願的父母家,也是身為丈夫的那個做飯做家務?瞬間,他對一直在懟他的蘇林笙多了一籮筐的親近感。
兩個男人一邊聊數學,一邊準備中午的飯。蘇林笙給顧嵐做了幾十年的飯,手下功夫自不必說。傅文熙在一旁給他打下手,動作乾淨利落,經他手處理過的食材質量都很高。蘇林笙看著那一盤盤食材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當年蘇願找了傅文熙做室友,他這個當父親的自然是暗自調查了一番,知道傅文熙做飯很行,不然也誘惑不到自己女兒。可他想到這裡心裡就是不舒服。
就是這個男人,把自己乖巧又聽話的女兒變成了個,用她母親的話來講,就是“無法無天的女霸王”。一個男人,寵自己的女人那不是天經地義?可是你寵完了就跑,這是個什麼道理。因為這一點,蘇林笙雖然還算欣賞傅文熙,但依舊難以釋懷。
蘇願獨立的早,他管教的也少。只是一晃眼,還未來得及很多的參與在她的生活中,他就發現自己的女兒已經成長為了一棵參天大樹。這些年他面上不顯,但心中對蘇願的愧疚和心疼之意越發的多了起來,就像只會漲高卻不會退下的潮水。因此這些年來顧嵐好幾次想要把蘇願拉回Iris工作,但都被他擋了下來,因為他看得出蘇願喜歡經營雜誌勝過經營公司。
他站在傅文熙身後,看著傅文熙拿好剛剛洗好的黃瓜放到砧板上就要切段,連忙出聲提醒:“黃瓜不要切絲或者小段。”蘇願喜歡吃黃瓜,但不喜歡吃切成了絲或者切了小段又被拍爛的黃瓜,那樣太容易入味。她不喜歡黃瓜的醬味太重,掩蓋了蔬菜本身的味道,而且過渡的調料會使得黃瓜便蔫。可若只是單純的黃瓜,她又覺得缺味道。
總之三個字概括:難伺候。
傅文熙自是知道蘇願的飲食習慣。
“放心,是大段,蘇願不喜歡吃太入味的黃瓜。”他隨口接道,手下刀落,符合蘇願審美和味覺的黃瓜段整齊地被碼在盤中。
站在他身後的蘇林笙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有了女兒真的要和這個男人結婚的感覺。他了解她甚至比她自我瞭解得更加清楚。他知道她的所有喜好,並在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