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紋絲不動的冗長車陣。咬了咬牙關。沉聲自語:“管不了這麼多了。”抓起副駕座上的手包。將車子扔在馬路中央。徒步跑向市中心醫院的位置奔去。
幸好只剩下兩個路口的距離。脫下高跟鞋奔至醫院急救門診時。長長的走廊裡。莫桐一眼便看見了坐在走廊長椅上的龍墨。
“天天怎麼樣了。”莫桐奔至龍墨面前。一把抓住龍墨的手臂焦急問道。
“小桐。你先別急。醫生已經在給天天治療了。現在我們只能等待裡面的結果。”龍墨極力安撫莫桐的情緒。
見莫桐出現。陪著一起來醫院的莫銘天班主任和一名男同學也走了過來。
莫桐側目望向旁邊緊閉的急救室大門。看著上面亮著燈。心裡彷彿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焦急。心疼。諸多情緒攪在一起。心亂如麻卻又無可奈何。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早上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跌坐回長椅上。莫桐垂著眼簾沉聲問道。
班主任老師輕嘆:“莫銘天今天的比賽專案是挑高。他剛跳完。人躺在墊子上還洠�饋懟R桓鮁��芄�ゲ恍⌒淖駁沽頌�恕U�以諤焯旌竽隕稀!�
莫桐抬起眸光。正落在倚著對面走廊牆壁的男孩子身上。見他低垂著愧紅的臉。便知那個撞倒鐵桿的同學就是他了。
小孩子並非有意而為。她能說什麼呢。心彷彿被緊緊攥著般難受。莫桐將臉深深埋進手臂內。
班主任見莫桐這樣。將男生喚過來輕聲道:“跟阿姨道個歉吧。告訴阿姨你不是故意的。”
男孩子剛欲開口。莫桐卻輕輕擺了擺手道:“李老師。麻煩您先把這孩子帶回學校去吧。天天這裡我會守著。我此刻只想靜靜地等天天醒來。”
李老師聽莫桐這麼說。也只得帶著男孩先離開。留下龍墨獨自陪著莫桐在醫院的走廊等待手術結果。
過了不知多久。手術室的房門開啟。由裡面走出一位年輕護士喊道:“哪一位是莫銘天的家屬。”
莫桐和龍墨聞言即刻跑過去。莫桐道:“我是他媽媽。他現在怎麼樣了。”
護士道:“病人因失血過多。目前出現休克。現在急需輸入血型匹配的血液。”
“護士。抽我的血吧。我是他媽媽。血型應該匹配的。”
“好。那請您跟我來先驗血吧。”護士說著。將莫桐帶進旁邊的血液採集室。先抽了一小管血液送去做化驗室。
幾分鐘後。護士拿著化驗單走過來。對莫桐道:“女士。您的血液跟患者的不匹配。您是B型血。您兒子的血型為罕見的Rh陰性血型。也就是俗稱的‘熊貓血’”
“熊貓血”莫桐嘴裡唸了一句。
護士點頭道:“對。這種血型比較罕見。所以。請您聯絡一下病人的其他直系親屬。”
莫桐聞言起身奔出門。卻發現走廊裡已經洠Я肆��納磧啊�
“龍墨。龍墨。”莫桐在走廊裡歇息底裡叫著龍墨的名字。卻始終不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只引來旁側諸多陌路人的圍觀。
“龍墨。天天現在急需輸血。你在哪兒。”莫桐口中哭喊著。顫抖著手。想要撥打龍墨的電話。可手指抖動總是出入錯誤。淚水漸漸模糊了視線。滴落在手機螢幕上。
而此刻的龍墨。只隱在距離莫桐幾步遠的走廊轉角。望著莫桐無助的顫抖的纖弱肩膀。英挺的劍眉蹙了蹙。伸手撥通了助理的電話:“喂。聯絡到凌封集團的薄總了嗎。”
“龍總。您放心。我已經撥打了薄遠封在日本北海道居所的電話。他本人已經得到了訊息。”
聽見助理這麼說。龍墨輕輕掛上電話。倚在牆壁上的傾長身形顯得虛弱無力。充滿內疚起再次凝望急救室門口的莫桐一眼。扶著牆壁轉身默默走向醫院大門……
莫桐近乎絕望地蹲守在急救室的大門旁邊。將臉埋在手臂裡。心疼地幾乎窒息。而比心疼更難受的是徹骨的寒涼。
莫桐怎麼也想不明白。如此關鍵的時刻。龍墨居然會置天天的生死於不顧。突然莫名消失。
……我是親生老爸無人可替的分割線……
薄遠封坐在古木蔥蘢環翠的日式古典庭院內。紅松鋪就的地板泛出柔和典雅的韻致。旁邊放著手工的紫砂茶海。上面擺著幾隻古樸精巧的骨瓷茶盅。
仰著臉。仿似時光靜滯般。深褐色的眸光凝著眼前燦若紅泥的楓葉飄飄然翩落在腳邊。
耳畔傳來沙沙的腳步聲。薄遠封懶得回頭。目光始終注視著滿眼絢爛至極的紅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