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嗎?”
楚天逸怔了怔,皺眉道:“你的命不是你的,大仇未報。你必須給我好好的活著。”
僅僅是因為大仇未報,二十年了。他連基本的偽裝也覺得沒必要了是嗎?
我的存在,就是為了報仇,活著的價值。也僅是如此。
我沒錯漏楚天逸眼裡的嫌惡。若說十四歲的我不懂人情世故,不懂城府,如今也該懂了。
我跟楚天逸只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除了在血緣上有關係,我們的心是不一樣的,或者說,我們該是相恨的。
“我知道了。”
從楚天逸那裡離開,我去了林叔那,感念他曾幫了我的情分上,我給林叔在北城置辦了一套房子,給他養老。
林叔的兒子在一次給人拉貨時出了車禍,老婆受不了打擊,跟著去了,也就剩下林叔一個人。
我來北城也算是林叔帶來的,二十年在北城紮根,自從鄧松走了之後,他是唯一一個能讓我說句真話的人。
林叔已經快六十了,這些年我受的傷,大半都是他給處理的,今日我又帶著一身傷去,林叔看著我背後新添的刀傷,渾濁的眼睛起了一層霧,在他心裡,已經將我當成兒子了,我也像父親一樣敬重他。
哪怕這些年賺再多錢,在屬下面前如何兇狠,在林叔這裡,我還是當初跟著林叔一起坐了幾天車來北城的姚天明。
我爬在沙發上,林叔一邊給我重新包紮傷口,一邊心疼的唉聲嘆氣,勸我說:“天明,聽叔一句話,別再幹那行了,叔的兒子沒了,可不想哪天你真出了事,那楚天逸不是個好東西,他就沒把你當弟弟,別再給他賣命了,你這一身傷,若是你媽還在,看著該多心疼啊。”
我開玩笑說:“林叔,你可別說這樣的話,萬一我媽晚上真託夢找我,我可不好找藉口忽悠她老人家,還是讓她老人家在地下好好的,我知道林叔是心疼我,這世上也就你還心疼我了。”
林叔的手法很輕,跟樓笙的那可是天差地別,林叔可是為我處理了二十年傷口了,記得當年我第一次被上面的頭派出去做事,手臂上被刀砍了長長一條口子,骨頭幾乎都看得見,像我們這些人肯定是不能去醫院的,而且那時洪幫也沒有自己的醫院,傷口都是自己處理,如果你要去外面處理,被警方給逮住了,那就只能自認倒黴了。
我當時失血過多,卻咬著牙找到了林叔,而不是楚天逸,那時我潛意識的認為,林叔比楚天逸更為可靠,我一身血淋淋的找到林叔,當時可把他嚇壞了。
林叔見我回避討論楚天逸的事,長嘆道:“你這小子,還是跟當年一樣倔脾氣,今年你也三十五了,像你這年齡在老家孩子都上初中了,你也趕緊找個媳婦,成個家,讓媳婦管著你,林叔我也就不嘮叨了。”
媳婦,這是我從來沒想過的事情,像我這種刀口上舔生活的人,有妻子兒女都是累贅,看傅容庭這個例子就知道了,若是他一個人,我跟楚天逸還真不好下手,可他偏偏有樓笙這個軟肋,有孩子,將自己的弱點暴露在敵人面前,那是件愚蠢的事。
更何況我的仇人更多,我選擇了一條無法回頭的路,已經禍害了不少人,就還是別禍害別人姑娘了。
我忍著疼,笑著說:“林叔,你就別操這份心了,像我命都朝不保夕的人,哪個女人敢嫁給我啊。”
“怎麼就沒女的嫁了,用現在的話說,你是有錢有勢,人長的也是萬里挑一,跟電視上那些個明星比可一點也不差,只要你想,林叔明天就給你物色物件,隔壁張嬸家就正好有一個姑娘,今年二十五,人長的漂亮,又是大學生,在什麼大企業上班來著,你要是同意,林叔現在就去給張嬸說說,。”
見林叔來真的,我趕緊說:“林叔,我已經有喜歡的姑娘了,再說張嬸家的姑娘二十五,我都大了別人十歲,再大點都能喊我叔叔了。”
剛才的話是我脫口而出說的,說到喜歡的姑娘時,我的腦海裡卻浮現出樓笙的模樣,意識到這點時,我將自己給嚇著了。
林叔特別激動的問:“是誰家姑娘,哪天帶來讓林叔看看。”
我可不好說是已經結婚且當媽的樓笙,而且我剛才肯定是想岔了,才會腦子短路想到樓笙。
我沒說話,林叔想到了南公館裡的方晴,笑眯眯的問我:“是不是那個方小姐?林叔早看出方小姐對你有意思,方小姐那人不錯,做你媳婦也不差,看你剛才包紮傷口的方法,應該就是方小姐吧,這方小姐還是挺心細的,恐怕是怕你疼,包了這麼厚,包的不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