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還在跟沈晨北交談,還活生生的站著,此刻,我不知道他們身上已經被砍了多少刀。
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事,讓我如何不去想啊。
後怕跟悲涼蓆卷而來,忽然覺得我這身上被玻璃劃傷的口子多麼微不足道。
今晚上,世界讓我看到了它最黑暗的一面,而我的兩個朋友,就深陷在這片無盡的黑暗中。
當時我沒去細想李曼青的話,其實就算那兩人不死,也會被終生監禁,或者是判死刑,在那一場砍人事件背後,還有無數雙眼睛盯著。
我深深眯了眯眼睛,被淚水沾溼的睫毛黏在一塊兒,我沉痛的問:“傅容庭之前對姚天明下手,是不是就是為了沈晨北?”
李曼青沒有立刻回答我,外面響起細微的腳步聲,不仔細聽還聽不到,她將食指放在唇邊朝我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隨後貓著身子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開啟一絲縫隙來。
我被李曼青的小心翼翼弄點有點緊張,呼吸都跟著放輕慢了。
過了一會兒,待外面徹底沒了聲音,她將門輕輕關上,走到浴室裡將水龍頭擰開,嘩嘩的流水聲在房間裡響起,她好似在故意迷惑誰似的。
弄好這一切,她才過來,我茫然地低聲問:“曼青,你在做什麼?”
“剛才洪忠經過房門,在這裡面,一切都得小心點。”她的分貝降得很低:“姚天明是楚天逸最得力的助手,而且楚天逸永不擔心背叛,姚天明在不姓姚之前,姓楚,他可是楚天逸的親弟弟,姚天明的存在,對於我跟沈晨北有很大的危險,傅容庭之前才動手在外面解決,想將他送進監獄,那天徐……”李曼青好像意識到說漏了什麼,反應也快,立刻補了一句:“那天沒想到你在……”
“沒想到我將姚天明給救了。”我補完整李曼青的話,自嘲地說:“我救了一條毒蛇,讓它咬傷了沈晨北。”
我從來不是爛好心的人,那天,我真的真的,不是真想救姚天明,只是想從他身上得到孩子的下落,只是不想看著一條人命在我眼前就這麼沒了。
可如果要是再給我重來一次,別說救姚天明,我肯定得補上一刀,讓他不能再傷害我的朋友跟親人,或者直接將他交給警察。
那天我在梨園裡聽到姚天明叫了楚天逸一聲哥,楚天逸吩咐他去解決什麼人,只是沒來得及多想,也沒想到,那個人會是沈晨北。
想到這裡,我抬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都是自己蠢,才有了今天的事,要是沈晨北真出事了,我這條命都不夠填的。
“樓笙,你這是幹什麼。”李曼青吃驚的抓住我的手:“這都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只是意外,樓笙,你別這樣。”
我笑的慘兮兮的對著李曼青說:“曼青,我真希望你能罵我,打我,而不是一個勁兒的安慰我,躺在那裡的是沈晨北啊,你愛的人,你該恨我怨我的啊,你看我多蠢,都是我的愚蠢害了他。”
“可你是他愛的人啊。”李曼青脫口而出,爾後我們倆都愣了愣,她將我緊抱在懷裡,安撫道:“樓笙,別自責了,這跟你真沒關係,就算沒有一個姚天明,還有下一個人對沈晨北出手的,這黑。幫裡的那些道道,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洪老一生握權,怎甘心讓楚天逸奪了去,他沒有兒子孫子,就一個孫女洪仙兒,車成俊熱衷醫學,對幫派裡的事根本就不上心,現在外面多少人虎視眈眈地盯著洪幫這塊肥肉,我們現在正是選對了時機,只要我們佔得一席之地,楚天逸以後就不敢再下黑手了,樓笙,有些話,你別問,也別再說,現在很多事情我都無法對你說明,你只要記住,我們不會有事,我們還是我們就夠了。”
李曼青後面的話讓我有點雲裡霧裡的,今晚上的話,她都很刻意的在掩飾什麼,小心翼翼,說話支支吾吾,說一半,又留一半的那種,她雖然為我解了一些疑惑,可又好像那話不是在對我說,而是說給除我之外的第三者,甚至是第四者人聽。
剛才洪忠已經離開了,難道還有別人?
我不好直接問,在這個地方說話得小心點。
李曼青這麼安慰我,我也真不好在她積極的話上潑冷水,站住了腳跟,前方還有如此多的危險,險象環生之中,萬一沒有這麼幸運了,到時該怎麼辦?
安慰人的時候都是撿好聽的說,我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後,望著她問:“曼青,我想去看沈晨北,可以嗎?”
李曼青為難地說:“樓笙,這裡許多地方連我都不能隨便進,你還是在這裡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去吧,幸虧洪忠沒有去將楚天逸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