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要怎麼樣隨便,可別打我的臉,讓我難堪。
可傅容庭終究還是越過了這條線,之前那些甜言蜜語,為的不過是今天的鋪墊吧。
顧雲生如此喜歡楊歡,現在楊歡跟徐慧也算是相安無事的處著,顧雲生也沒說將兩人放在同一個地方,也就傅容庭這麼肆無忌憚,說到底,是沒把我當一回事。
沈晨南諷刺的在我耳邊笑說:“看來傅容庭對你的影響還真是大,如此就讓你忍不住了,滋味如何?夢醒了嗎?”
我明明極力壓制了怒意,指尖的菸頭卻還是被我不知什麼時候揉爛了,洩露了我的情緒。
我搖下車窗,將菸頭扔了出去,繃緊的神經鬆懈下來,仰靠著座椅,既然已經讓沈晨南看出來了,我也就沒什麼好遮掩的,從他的煙盒裡又掏出一支菸點上。
煩躁的扒拉了一下頭髮,抽了一口煙,不鹹不淡的說:“還真是多謝沈少讓我看見如此美妙的畫面。”
美妙,怎麼不美妙,心在冰火兩重天裡烤著,凍著,那滋味,真是太他媽美妙了
傅容庭可以不愛我,但我說過,不能這麼糟蹋我的愛。
就算心裡清楚他跟蘇姍斷不了,我也打算睜一隻閉一隻眼算了,在這上流圈子裡待久了,也知道男人外面養女人那些事,見怪不怪,或許是潛移默化,或許是麻木了,我打算認了,可為何還要弄到我眼皮子底下?
我夾著香菸的手指在顫抖著,沈晨南蹙了蹙眉,認真的問我:“樓笙,你當真這麼在乎他?”
沈晨南很瞭解我,知道我是真動怒,還是假堅強。
我狠狠抽了一口煙,仰著頭在他車內緩緩吐出,煙霧從車頂散出去,我歪著腦袋看他:“沈晨南,你說男人可以外面養女人,為什麼女人就必須從一而終?為什麼就不能養男人?”
我覺得自己的人生三觀已經將毀。
他一怔,爾後笑了,手伸出車外彈了彈菸灰說:“樓笙,別說你現在也想玩刺激的,婚內偷情?”
或許是帶著報復性的,我脫口而出:“為什麼不可以?”
沈晨南嘴角的弧度更大了,我知道這是他今天帶我來這的目的,看著我心底的信念動搖。
他倏而俯身過來,將唇貼在我的耳邊說:“不如回到我身邊。”
他語氣淡淡,裡面夾雜著我不懂的艱澀,好似這幾個字是他從喉嚨裡千辛萬苦擠出來,衝破了禁忌之戀似的,又像是一種憐憫施捨,對一個被丈夫冷漠女人的憐憫,當然,淡然的語氣中,還帶著一抹嘲弄。
後面的我不用多想,只是前面的艱澀讓我不懂,我看著他漆黑深邃眸子裡的隱忍,彷彿我是他不敢觸碰的雷區,但又忍不住伸出手。
怕,又想要。
這種矛盾在他的眸子裡擴大。
我探究著,在他的矛盾裡失神,看著他眸子裡的複雜漸漸變成了痴迷,直到一片冰涼附上我的唇,像一股電流擊遍了全身,腦子一下炸開了。
我迅速回神,推開了沈晨南,心快速的跳動,朝他吼:“沈晨南,你這是在幹什麼?”
他的頭撞到了車頂,吃痛了一聲,或許也沒想會吻了我,臉上有懊惱之色,但無話可說。
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擦了唇,慌亂的推開車門,他驟然抓住我的肩膀,怒道:“睡都睡過了,老子不就吻了你一下,至於這麼厭惡?”
我盯著他,他很生氣,但又像是在用憤怒掩飾什麼,故造聲勢,當時我懶得去想,掙開他,沒說一句話下車。
剛才的行為我自己也有錯,我想自己一定是自己瘋了,就算傅容庭再怎麼樣,我也不該跟沈晨南有什麼,腦子裡亂極了,有怒有惱也有羞。
沈晨南沒有追下來,我聽著身後傳來重擊聲,是手砸方向盤的聲音,隨後就是車子發動的聲音,沈晨南開著車子走了。
看著車尾在我視線裡消失,我停了下來,回頭望了一眼紅鼎天下,明明這裡是我的家,可我不敢回去,我怕傅容庭真將蘇姍帶回了公寓。
在正室跟小三的爭鬥裡,我想自己是最失敗的正室。
但我在心裡告訴我自己,這是最後一次了,傅容庭,這是你最後揮霍我對你的愛,對你的容忍,不會再有下次了。
我擦了不知何時落下的淚,轉身決絕的走了,挺著胸,直起背,就算是落幕,也要給人留下倔強的背影。
這條長長的公路我走了很久很久,走到腿都快麻木了,心快麻木了,還是看不到盡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