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晚的事,是她兩輩子見到的最慘烈的報復。
或許是太出乎意料,根本沒有想象裡的暢快。
不過怪誰呢?
想到前世弟弟沒了齊竺假惺惺的嘴臉,傅容又安心了。
但她還是半點睡意也沒有,翻來覆去折騰兩次,傅容將被子推到床裡側,躺平了,抬腿練習。
屋子裡擺了銀霜炭,乍然露出來還是有點冷的,好在練著練著就熱起來了。
傅容是存心想把自己累睡著的,因此練完兩刻鐘後,依然繼續堅持。
她閉著眼睛,專心致志,沒察覺有人無聲無息走了進來。
徐晉停在了遠離燈光的屏風一側,看著床上動作古怪的姑娘,鳳眼幽幽。
她用的是淡粉色的紗帳,床褥也是同樣的顏色,卻穿了身大紅的睡衣。冬天睡衣也比夏日嚴實,脖子下面露出的肌膚不多,胸前呢,站著時瞧著有點看頭,現在平躺著,就不明顯了。
讓徐晉移不開眼的是她微啟的朱唇,是她緊緊抓著床褥的小手,是她在空中盪來盪去的一雙白白淨淨的蓮足。
讓他渾身血液躁動的是她唇間溢位的聲聲嬌。喘,是隨著她雙腿擺動架子床發出的咯吱咯吱聲,是她累得緊咬嘴唇偶爾擺動腦袋的隱忍動作。
這一切都是他熟悉的,只不過那時她的腿被他高舉在肩上,她的手一會兒抓他一會兒抓床褥,她的頭擺動得更厲害,嘴裡是連續不停的哭求,只不過那時床晃動得更響,因為他在她上面……
喉頭髮緊,徐晉抬手,鬆了鬆衣領。
傅容突然停了下來,睜開眼睛。
徐晉在她放下腿的時候便一個箭步衝了過去,霸道地壓在她上面,一手緊緊捂住她嘴,凝視她驚怒的美麗眼睛,啞聲低語:“是我,我來看你了,我鬆開手,你別喊?”
嘴上這樣說著,其實一點都不想鬆開。她臉龐細膩發熱,因為還在喘,發燙的唇碰著他手心,帶來難以言說的舒服。一顆心早就想到了別的上頭,徐晉都沒意識到他的臉都快貼上去了,眼中欲。望更是無處遁形。
這個混蛋!
驟然被襲,還是一個根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還是在她的閨房,傅容眼裡都快噴火了!
她怒火熊熊,徐晉猛地記起上次小姑娘被他輕薄後落淚的樣子,連忙鬆開手,一把扯過被子將她裹得嚴嚴實實,低聲賠罪:“你彆氣,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怕你喊出聲驚了丫鬟。”
傅容被他裹成了蠶寶寶,只剩一個腦袋露在外面。看著側坐在身旁的男人,傅容再氣也知道不能鬧起來,恨聲道:“你怎麼來了?你這樣過來,是想害我身敗名裂嗎?王爺真想我死,直接說好了,我這就咬舌自盡!”
她這怒火半點不摻假,徐晉有些不解,對上傅容防備的眼眸,馬上又釋然。
在他眼裡,她是他的準王妃,是那個與他有過無數次魚。水之歡的女人,他根本沒想過避諱。可她不一樣,她只是個剛剛十四歲的官家小姐,就算有心嫁他,肯定也受不了他這般沒有規矩的。
想要得到她的心,怎麼能惹她生氣?
徐晉起身,搬把椅子過來輕輕放到床前,落座後見傅容依然滿臉不快,很是無奈地道:“我連夜趕來,只為見你一面,你何必說得那樣難聽?如果不是白日不方便見你,我也不會出此下策。”
傅容實在不習慣這樣溫聲細語的肅王,古怪地看他一眼:“今日是元宵,王爺不用進宮嗎?”
她渾身小刺終於收斂,徐晉暗暗慶幸自己選對了法子,身體微微前傾,鳳眼別有深意地看著她:“去了,一直待到後半晌,藉故醉酒逃了出來,幸好我有良駒,這才快馬加鞭,在你睡著之前趕了過來,才能跟你好好說說話。”
說到最後,他聲音輕得如春風,撩人心絃,眼裡更是情意綿。綿。
第36章(增補)
徐晉甜言蜜語說得好聽,傅容左耳進右耳出,壓根沒往心裡去。元宵佳節啊,一家團圓的時候,就算徐晉對她有點喜歡,也不可能為了她放棄在皇上面前獻殷勤的機會,八成又出來辦什麼案子,順便拐過來看看她。
真當她是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嗎?
懶得拆穿他,傅容瞅瞅內室門口,再看看眼裡欲。望未能盡褪的男人,咬咬唇,垂眸催道:“見也見了,王爺快點走吧,被我的丫鬟聽到動靜,我唯有以死殉節。”
若是白日,她肯定要把那枚龍紋玉佩找出來還他,但此刻夜深人靜孤男寡。女,絕不是說話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