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理人,傅容立即將兒子放到床上,“瑧哥兒去給你二舅舅揉揉腰!”
瑧哥兒還不會爬,卻會翻著在床上滾了,聞言咯咯笑,真要往傅宸那邊湊。
傅宸猛地扔了枕頭,狠狠朝瑧哥兒瞪眼睛:“你敢碰我一下試試!”
官哥兒小時候傅宸常常假裝生氣吼弟弟,官哥兒最初會被他嚇哭,後來也就習慣了。可是瑧哥兒不一樣啊,小傢伙長這麼大還沒聽過一句重話,此時看著兇巴巴的二舅舅,滾到一半的瑧哥兒一下子就哭了,哭還不算,小胳膊用力朝舅舅肩膀砸了過去。
傅容撲哧笑了,連忙將兒子抱起來哄。
“娘,二舅舅兇,弟弟哭了。”媛媛靠在傅宛腿上,怯怯地看了傅宸一眼。
傅宸聽到小女娃有點氣憤有點委屈的聲音,這才記起已經懂事的外甥女還在一旁呢,頓時後悔不已。他喜歡逗弟弟逗外甥,可從沒想過嚇小姑娘的,立即露出一個燦爛無比的笑,朝外甥女招手:“舅舅跟弟弟逗著玩呢,媛媛過來,再給舅舅吹吹。”
媛媛狐疑地看著他。
喬氏小聲責怪兒子:“活該!”
傅宛瞧他趴在那兒實在可憐,將女兒抱到床上,柔聲哄道:“媛媛給舅舅吹吹,順便教弟弟。”
媛媛扭頭看瑧哥兒。
瑧哥兒從傅宛抱媛媛到床上那會兒就不哭了,靠在孃親懷裡,一手揉眼睛,另一隻水汪汪的鳳眼好奇地盯著媛媛。
媛媛見弟弟像是要學的樣子,就湊到傅宸腰間吹了一口。
傅宸誇張地喊不疼了。
媛媛笑,美。美地喊瑧哥兒:“弟弟來,我教你。”
瑧哥兒看傅宸一眼,嘟嘴扭頭。
一屋子人都笑了。
傍晚徐晉從宮裡回來,傅容低頭逗兒子:“瑧哥兒告訴爹爹,今兒個誰把你嚇哭了?”
瑧哥兒指著桌子上的弓,呀呀說話。
徐晉進屋就瞧見那弓了,拉弓試試,讚道:“是把好弓,正堂的?”
傅容笑得眉眼彎彎,把孃家趣事學給他聽:“哥哥為了哄好咱們兒子,讓他在屋裡隨便挑一樣,我抱著瑧哥兒走,瑧哥兒就選了這個,哥哥心疼壞了,說那是他好不容易從人家手裡贏回來的。”
徐晉幸災樂禍,“誰讓他得罪瑧哥兒?”認真瞅瞅這弓,笑得越發得意,“我兒子眼光不錯。”
傅容瞪了他一眼。
徐晉坐到床上,抱著兒子問她:“昨晚急匆匆進宮了,你到底怎麼回事?沒有不舒服吧?”
傅容早想好說辭了,摸摸胸口道:“大概是心有靈犀吧,你看早上我眼皮就跳了,一直以為是自己要出事,沒想到應驗在了哥哥跟二公主身上,幸好有驚無險。”
趁這次意外給徐晉留個她危險預感很準的印象,往後徐晉就容易相信她的提醒了。
徐晉也記起來了,上輩子傅宸因此立功晉升,傅家人肯定知道他立功的經過,昨晚傅容突然想起來便有了解釋,只是,她何時才願意跟他說真話?
徐晉理解傅容的苦衷,就像他也不敢告訴傅容他是重生的,不想讓她知道當初的算計。
可是誰都不說,有時候就會覺得,兩人之間還是少了點什麼。
用過晚飯,夫妻倆洗漱上。床。
昨晚回來後兩人忙著顛鸞。倒鳳沒空做旁的,其實傅容有話想同徐晉說的,靠在他懷裡輕聲問:“王爺聽說麗貴人了嗎?”
徐晉淡淡“嗯”了聲,“你見到了?”
傅容點點頭:“長得是挺美的,就是,瞧著,出身應該不是很高,氣度還不如梅香蘭香呢,父皇怎麼會喜歡她啊?”她不方便說徐晉親戚的壞話,對於搶了婆母寵愛的女人,傅容相信徐晉不會為此責備她。
那女人美嗎?
這輩子徐晉還沒見過管櫻,上輩子管櫻成了麗妃麗貴妃,他倒是見過幾次,一個被華貴衣裳撐起來的美人架子,傅容跟她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父皇也不是真心喜歡管櫻,他只是透過寵愛管櫻來彌補他對另一個女人的虧欠罷了。
沒有江山時,愛江山不愛美人,得了江山,就想連美人一起擁有。
父皇夠幸運,讓他找到了一個跟當初那個美人生得極像的姑娘。
可父皇也夠糊塗,明明不是同一個人,他對管櫻好,那人在天有靈看見了,只會更加寒心。
還是他命好,可以重來一輩子,彌補曾經的遺憾。
“聖心難測,濃濃不用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