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這小的也不清楚啊,怕是就要闖進來了!”守門人話音未落,震耳欲聾的敲門聲就已經響起了。
方連清和紀亭書負手而立,正在敲門的兵油子力氣是猛了些,砰砰砰幾次砸下去,李家這古色古香的硃色金扣大門都快要被拍散了似得。
“老爺,這……”守門人的身子要縮成一團了,趴在地上不敢輕易動作,等候李老爺子的吩咐。
李老爺子嘆了口氣,起身無奈道:“事到如今,逃也逃不開了,只能怪我自己生養了這麼個不爭氣的東西!若是今天我保不得你們周全,也莫要怪我了。若是能我一人承擔的話,你們千萬要找到少爺,讓他不要再回來了。”
“老爺……”一旁的李夫人已經哭的是個淚人,手中的帛絲帕子已經通透了,婦道人家見到這樣的事情心裡難免恐懼。一邊是相濡以沫的丈夫,一邊是胡作非為嬌生慣養了的兒子,一時之間竟然不知如何抉擇了。
罷了罷了吧,反正他們一身老骨頭了,就算是死了這輩子也算是過夠了,可兒子還年輕,很多事情不明白其中利害。李老爺子希望透過這一次的事情,讓李祺瑞明白,衝動之後需要付出的代價是慘痛的。
敲了半晌,李家的門都沒有人開,紀亭書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絲嗜血氣息。一旁的方連清察覺到,問道:“要不直接闖進去抓人了事,跟這群人磨嘰下去,還不知道要耽擱到什麼時候。這李家少爺竟然不顧家中雙親死活,一個人跑路。這樣做兒女的,真是聞所未聞。”
“咱們沒見識過的事情多了去了,這李祺瑞都不能算是個人了。也罷,總之我們是給足了時間和麵子,只是這李家人敬酒不吃吃罰酒,也別怪我們不講道理了。”紀亭書緩緩抬起右手,身後列隊整齊嚴陣以待的兵油子們雙眼之中迸發出來了興奮的色彩。
今日陸軍部在家門口吃了悶虧,單昱副官和宋銓護兵長受了重傷,軍長的心上人也中彈如今昏迷不醒。這等奇恥大辱,不報了他們陸軍部往後是不是誰都能來踩上一腳?威風就是要現在來立,也是時候給所有蠢蠢欲動的勢力一些警告了。
只是這時,李家的硃色大門緩緩開啟,李老爺子帶著李夫人,身後跟著李家的丫鬟小廝們。紀亭書的手緩緩放下,徑自上前朗聲道:“請李老爺和李夫人以及李家上上下下的所有人跟我們到陸軍部一趟吧。”
“你是哪個?為何不見你們晏軍長。”李老爺子自詡混江湖,走生意這麼多年了,面對紀亭書這麼一個毛都沒長齊的毛頭小子,氣勢上是不會輸掉的。就算是陸軍部來抓人,也要有個正經理由。更不怕他們殺人滅口了,四鄰街坊可都紛紛探出頭來瞧著熱鬧呢。他晏潤林若是亂來,往後在北平城裡許是也不好過的。
紀亭書笑了笑,回答說:“李老爺這話怕是白問了,今日陸軍部發生了如此重要的事情,我們軍長怎麼可能有時間親自過來請您去呢?您的兒子可還沒有找到,軍長正在氣頭上。李老爺不如合作一點,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
“哼,晏軍長憑何證據說陸軍部的事情就是犬子所為?栽贓可也是要負責人的,若是誣陷了我李家,改日我就告到商會去,交由商會會長和晏總理親自處理如何?”李老爺子還在硬撐,就是要跟紀亭書等人後面好說條件。他兒子惹的麻煩,沒必要牽連到整個李家。
紀亭書心中冷笑,想道這老爺子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黃河不死心啊。都這個時候了還裝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許是李祺瑞真的不好找到,否則也不會這樣視若無睹他們陸軍部的抓捕令了。
“李老爺要證據,這有何難?隨我們到陸軍部走一趟,軍長會親自告知李老爺和李夫人的。時候已經不早了,何不早去早回呢?”紀亭書身邊的方連清適時插話進來,他是懶得跟這老頑固繼續對抗了,辦正事要緊。
李老爺子自知今日肯定是躲不過這一劫了,側頭望了望自己的夫人,背在身後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語氣漸漸的平息了,甚至帶著些請求道:“既然晏軍長有事與我相商,那我一人前往便可,何故讓我李家上上下下都去陸軍部呢?難不成還怕我們李家的人跑了不成?”
“李老爺說的正是,以防萬一,還是全部都到陸軍部吧。等軍長問完話,自是放大家回去的。我們軍長也不是濫殺無辜之人,但凡有道理可言,總是要辯上一番的,李老爺您說是麼?”
“請吧李老爺李夫人,不要耽擱了大家的時間。”方連清開啟別克車的後門,恭敬的請李老爺和李夫人上車。
李老爺子自知再說下去也無濟於事,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