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曼珠沙華,搖曳著下一秒就要奪了這人的命去。
他害怕了,他妥協了,他後悔了。要是這人可以活過來,好好的一如當初,就算是離開他,他也是會放手的了。易靖卓活到現在都還沒有後悔過,可是現在他後悔的就是喜歡了柳雲時,想要把他佔為己有。那樣的迷戀吞噬了所有的理智,或許自己再堅持一會兒,所有的等待和付出就不再是辜負。
是的,這人醒過來的第一時間,還是有氣無力的時候,就捉住他的手與他說,我喜歡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一生一世,永不分離。
老天,易靖卓激動的都快要流下淚來,這大概是這輩子他聽過最動人的情話了。他喜歡的人也喜歡著他,還有什麼樣的事情比兩情相悅更叫人難以自拔的呢?在這個世間,有很多地方是無法到達的,可是這個人的心,易靖卓進去了,到達了,佔據了重要的地位。
易靖卓摩挲著柳雲時的臉頰,感受著他的熱度,內心柔軟的化成了一汪春水,片刻的寧靜也能盪漾出一層一層的光圈。
不知道過了多久,窗外的靜謐黑夜悄悄離去,冬日裡的暖暖陽光接了班爬上了千家萬戶的窗臺。易靖卓竟是一整夜沒睡,痴痴盯著柳雲時想起了過去,又盼著將來,所有的事情都與這個人做。陪伴病人的過程是冗長煩悶無聊的,易靖卓換了無數次帕子,不曉得時間如何過去了,只覺得混沌之中,恍若隔年。
迷迷糊糊之間,隱約聽到了病床上的柳雲時,似有若無的發出了一聲嚶嚀。只這麼微弱的一點聲音,就喚起了易靖卓的精氣神,他直起身子,迫不及待的喚了聲,“雲時!”
柳雲時轉了轉眼珠,耷拉著的眼皮久久沒有睜開,只覺得疲憊極了。聽到了易靖卓的聲音,才有了力氣,掙扎著睜開一條縫,說道:“我……”話還未說完,就低低咳嗽了起來。昏迷了許久,又是高燒之後,嗓子乾的要冒起煙來,沙啞的如同砂紙掛牆有些刺耳了。
“你彆著急說話,我給你去倒水潤潤嗓子。”易靖卓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茶几旁邊兌了杯溫水,折身回來見柳雲時還不方便起身,又擔心水滴到了身上不舒服,只得小心詢問柳雲時,“我餵你?”
柳雲時微微扯動嘴角,露出笑意輕聲說道:“勞駕你,不然我也喝不成了。”
易靖卓大喜,也不管柳雲時是如何理解的我餵你,自顧自的仰了脖子喝了滿滿一口,俯下身子就逮住柳雲時的唇,口對口的喂到了柳雲時的嘴裡。
柳雲時瞬間不曉哪裡來的力氣,雙眼驀地睜大,盯著自己上方的易靖卓竟是忘記了抗拒推脫。喉嚨的確乾的燒起來一般,稀裡糊塗的竟然也就喝了易靖卓喂的這一口。
“雲時,一口是不是不夠,咱們再喝一口吧。”易靖卓不等柳雲時開口,如法炮製又是連續餵了好幾口,等著他覺得差不多才停下嘴來。
柳雲時被易靖卓折騰的,也不知到底是喝水還是親吻了,微微喘氣梳理這才醒來還沒有清醒就又是一團漿糊的腦子。
易靖卓得意洋洋的,佔了便宜還賣乖,他沒有想到柳雲時這般的依著自己胡鬧,心花怒放的快要在病房裡轉起圈圈,傻的要認不得自己是誰了。情不自禁的抱住柳雲時,把頭埋在他的脖頸處,嗡聲說:“感謝天,感謝地,你沒有事情。你知道我多害怕你醒不過來麼?我那麼擔心你啊,雲時,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麼活?”
“好端端的,說的什麼傻話?我怎麼了?”
“怎麼?你發燒了,還燒得厲害,要不是及時送來了盤尼西林救命,我都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狀況了。雲時,你現在感覺如何?”易靖卓沒忍住,又吻了柳雲時的脖子,感受他的喉結滑動,是生命力的象徵啊。
柳雲時一手攔住易靖卓的頭,一手摸上自己的額頭,“原來如此啊,怪不得全身無力,疲乏不已。還做了一個很長的噩夢,以為自己再也醒不過來,見不到你了。”
“傻瓜,怎麼會呢?我在這裡,豈會讓你出事。”易靖卓享受著和柳雲時的淺淡情意,這般就已很好了。不管怎的,醒過來了就是大吉,易靖卓又往上蹭了蹭,像一隻撒嬌的大狗。這裡沒有外人在,由著他胡鬧了。
氣氛漸漸微妙起來,兩人的心跳清晰可聞,柳雲時的臉又是燙了起來。不過這次不打緊,並不是因為傷口感染,而是不好意思和易靖卓這般溫存親暱,不過才互相表明了心意,這般黏在一起實在是不曾有過的。
都說喜歡一個人吶,自己也會發生變化。過去跟李祺瑞在一起,他只覺得每日每日的是無聊無奈無語,從不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