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致於後來,她在校園裡看見那個少年,看見他在主席臺上冷靜的作為學生代表而講述著那令人生厭的標準致詞,那枯燥麻木的學習生涯第一次湧上了來自心底的喜悅。
撐著臉看著那淡漠的面容,她蹙眉想了想,白皙的指尖微動,用黑色的簽字筆在白紙上寫出一句話,然後,盯著那一張紙,悠悠的笑開。
“可以把你當做我畢生追求的光嗎?”
她低聲念出那一句話。
指尖微涼,輕觸白紙。
她彷彿自問自答,又笑著道——
“不當也沒關係的。”
【4。滾出他的世界,不要丟人現眼】
季涼或許不知道,陳蘇逢喜歡了他喜歡了三年又六個月。
他或許也不知道,陳蘇逢一直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
偶爾會聽著他愛聽的歌,坐在長椅上靠著椅背靜靜的唱,然後拿出翻到泛黃的書本,再次重頭看到尾。
“季涼,我喜歡你。”
自以為是的平靜時光,在表白後突然破滅。
周圍是湧動的人群,白衫西褲的少年停頓了腳步,黑色的碎髮遮擋住他冰冷的目光,只是輕輕扯了扯唇角,說出不帶感情的話。
“我不喜歡你。”
遞給他白色的信封,當著她的面丟在地上,然後,邁步踩過。
黑色的鞋印印在上面,周圍的人群發出尖利的嘲笑聲,陳蘇逢俯下身撿起那一封被踩髒的信,然後用手心,輕輕的擦了擦。
這是……她一字一句寫給他看的話。
裡面沒有過多的繁雜話語,也僅僅只是一句很簡單的問候。
將信收回袋子裡,她看著不遠處停下腳步的少年,唇邊的弧度依舊是那麼恰好。
“喂,季涼,她可是把你踩過的信撿起來了誒。”一旁站著的女子笑的諷刺,伸出手輕輕扯了扯季涼的衣袖,語氣帶著意味深長:“真是,原來還有人會把別人丟棄的東西撿起來的人呀,真像撿垃圾的。”
季涼眉頭微蹙,不悅的說道:“閉嘴。”
“喲,怎麼,你喜歡她?”
“滾。”
涼薄的說出這一句話,季涼輕邁著步子離開。
這就是一場鬧劇。
一旁的少女笑了,轉過身看著眼前似乎狼狽不堪的陳蘇逢,伸出手指了指陳蘇逢所在的地方,一字一句道——
“沒聽見嗎?”少女輕笑:“季涼叫你滾。”
【5。從頭到尾,你一直是小丑】
就像演了一場小丑的戲劇。
陳蘇逢垂著眸想著,大概也合乎情理。
剛推開家那扇沉重的門,迎接她不是溫柔的懷抱,而是另一個冰冷的眼神。
“陳蘇逢。”少年的語氣惡劣,“你的樣子真丟人。”
白皙的臉上染著塵土,陳蘇逢慢慢關上家的門,柔柔的笑道:“沒關係的。”
蘇鈺,沒關係的。
就像多年前他被欺負的那樣,少女溫柔的聲音讓他心情安定,此刻卻如莫大的嘲諷,毫無防備的摧毀著他心底五年前美好的模樣。
“你當初怎麼就沒死呢?”厭惡般撇過頭,他輕推著輪椅走進房間,重重的關上了門。
被自己的親弟弟厭惡到這樣的程度麼。
伸出手輕輕觸碰著自己的臉頰,陳蘇逢無奈的笑了笑,厭惡的緣由,就是在那場葬禮上依舊笑著,沒有半點悲傷的模樣,就好像父母本就應該死去,身為子女的自己未曾悲痛過半分。
她也不想這樣。
可她必須這樣。
必須以這樣方式活著,為了活著而活著啊。
【6。陸風,她眼睛好痛】
季涼不明白,為什麼那個被他厭惡過的姑娘還會那麼在意著他。
包括,在他被別人看不順眼的情況下,迎面揮來的棍子砸在她的眼角旁,鮮紅的血順著臉頰落在他的手上,一滴一滴,異常熾熱。
“季涼。”眼睛處傳來劇烈的疼痛,她強撐著站在地面上,對著幾乎錯愕的他輕輕的笑道:“我不疼的。”
開口想要詢問的話被他噎在喉嚨處,他忽然想起那天他說很殘忍的話時,陳蘇逢也是這個表情,一直笑著,從來就不曾哭泣。
“我送你去醫院。”
淡漠的聲音從薄唇中吐出,他抬手想將她抱起,卻見她搖了搖頭,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而後是一輛小轎車開來,慌忙從裡面